垂怜 第130节(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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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方面不想让陈焕胡思乱想,另一方面么……
    开心事她总想立刻分享给陈焕,让他高兴。
    这事儿讲给他听,他肯定要一连开心数日了。
    真怕他高兴得反倒睡不着觉了。
    “本想到时候给你个惊喜,可谁叫我面对你时藏不住事儿了呢。”
    她起身,给陈焕掖了掖被角,又换了额头上的布巾。
    她吩咐道:“等我一会儿,我去去就来。”
    陈焕点点头,看着郡主离开。
    不知道会是什么惊喜。
    其实跟郡主生活在将军府,他已经什么都不缺了,过得比在宫中富足悠闲多了。
    再有惊喜的话……他能想到的,无非是郡主给他什么凭证,比如一块儿将军府的令牌,什么“见令牌如见将军”,可以让他借着令牌狐假虎威;
    再或者,便是给他进军营的权利,允许他在府中无事的时候到军营去伺候,免得时常一天里只有早晚能见郡主,相处的时间都变少了。
    两者相比的话,他更喜欢后者。
    他想时时刻刻地伺候在郡主身边。
    可军营要地……
    总归不好让外人进进出出吧。
    他觉得不太可能,但还是忍不住期待。
    不多时,外面响起脚步声。
    陈焕抬头看过去,见郡主抱着个衣箱进了屋。
    衣箱上显然印着郡主带他量体裁衣那间铺子的标记。
    先前已经送来了两身做好的冬衣,所以他认得这个箱子。
    隐隐的期待和兴奋落了下去。
    说实话,他心里有些失望。
    于是回过身,窝回了暖烘烘的被子里。
    他鼻子不太通气,瓮声瓮气地说:“不过是又有新衣制好,奴才还以为是什么惊喜呢。”
    赤.裸裸的失望,装都不装一下。
    准确地说,是希望枫黎因此多哄他几句。
    枫黎站定在床边,打开衣箱,露出里面的衣裳。
    她笑说:“陈公公,你再瞧瞧,算不算惊喜?”
    陈焕敛敛眉头,想撒撒娇,便故作挑剔地回了头。
    不想,在看到那一片艳红时睁大了双眼。
    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几位皇子大婚、公主出嫁都是他经手准备的。
    衣箱里静静躺着的,分明是喜服!
    “郡主这……”
    他呐呐地开口,脑子里已经有了最有可能的答案,但还是很难相信眼前的一切都是真的。
    脑袋烧得迷迷糊糊的,身上骨头也烧得酸疼,这下就连眼睛都变得朦胧了。
    他觉得自己像是在做一个美梦,梦到郡主允许他像个人一样光明正大地进了将军府的门,名正言顺地过了门、成了郡主的人。
    眼眶里不由自主地蓄了水光,轻轻地打转。
    “叫人赶制了许久,今日终于做好了。”
    枫黎见他眼中蓄泪,笑得更灿烂了。
    她把衣箱放在床上,牵起陈焕的手轻轻放在做工精细的喜服上。
    “我以为陈公公因自己的身份而忌讳此事,不喜欢大张旗鼓地叫许多人来围观,我也不是很在乎有没有那样的形式,便一直没提过。”
    “太监过门”,真出了这种事肯定会被人在大街小巷里背地念叨许久。
    茶余饭后,谁都喜欢把这当成自己的谈资。
    她知道陈焕不喜欢叫人盯着他看,尤其是因为身份而盯着他,就一直以为他不喜欢。
    那时陈焕委屈地抱着她诉苦告状,才突然明白,他需要一个正式的身份。
    他羡慕其他人,别管男子还是女子,都有家人有身份,不像他从宫里出来远赴北地,不明不白地住进了将军府里,她说他是喜欢的人,但外人只道他是个伺候人的太监。
    他需要一点儿虚名,也期待那一点儿虚名。
    因为那是她的认可和承诺。
    陈焕一直掉眼泪。
    水珠一串一串地落在枕头上。
    许是夜晚感性,又许是病重泪腺发达,他不想哭来着,但怎么也止不住。
    他觉得自己特别没用,这种时候应该感谢郡主来着,至少也要说些体己话,让郡主知道他的欢喜,知道他的感激,知道他所有所有的、说不清说不完的心意。
    可他什么都说不出来,只知道抹眼泪、深呼吸,努力平复自己的呼吸。
    才擦干净眼泪,理顺了气息,郡主帮他擦擦眼角说一句“别哭了”,他就功亏一篑,又开始了。
    枫黎被他逗得笑出了声,又被他埋怨地打了一下。
    “别看了,有什么好看的。”
    陈焕又感动又嫌自己太没用,害臊地推她的肩膀,不让她看。
    他带着哭腔:“都怪郡主,就知道惹奴才掉眼泪。”
    “陈公公抹眼泪时也很可爱。”
    枫黎被推了两下肩膀,还是没依他,把人抱进怀里,圈住了他的腰。
    她低头,在陈焕温热的脖颈间轻轻地吻:“许多人喜欢说,只要你喜欢,天上的月亮都摘下来给你。而我不喜欢那种不切实际的话,听着是好听,可太过虚伪了。”
    温热的唇缓缓地啄到了他的唇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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