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醉眠枝头 第90节(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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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心。
    神魂传来撕裂的痛楚,但即使是这种刻骨的痛,现在也已不甚明晰。
    弦汐想,其实这世上还有许多比被火灼烧还要疼痛难忍的苦难。
    直到被锁链捆缚的这一刻,所有爱恨悲欢皆烟消云散,弦汐觉得,她或许该最后再对玄濯说点什么,就当是为这段情缘画上个句号。
    十一月的刺骨寒风扎入肌肤,像极了昆仑山那夜的风雪。弦汐仰头看看黑沉天色,又看向玄濯,顿了少顷,声线犹有哑色:“玄濯……”喉间蓦然涌上一股腥甜,她勉强咽下血沫,继续道:“……天凉了,你,记得多添衣服。”
    在玄濯骤然紧缩的瞳孔中,黑雾闪过,夺去了她的魂魄。
    可停留在原地的肉身却紧随着魂魄剥夺陡地消散,一棵顶天立地的繁茂神树取而代之直冲云霄,躯干吞没了充斥阴魂尖啸的镇天棺,树枝交错伸向五方,绽放出无尽鹅黄花朵,花叶纷扬飘落,有如腊月寒冬中唯一奕奕而立的绝美春处。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打了所有人个措手不及。
    满场寂然间,无人发现树冠顶端一缕分裂出的残魂幽幽升起,飞向云端。
    搜寻好久,弦汐才终于找到花园所在的地方。她顶开厚厚的层云,回归到那片花园。
    这里依旧温暖,鸟语花香,只是残魂的意识实在太过模糊,她在花园里挨个摸索许久,才总算摸到自己的本体。
    弦汐险些没认出来这棵树是她。
    她记得自己下凡前,明明还枝繁叶茂,华盖葳蕤,是整个花园里生命力最旺盛的小树之一。可现在眼前这棵树却连叶子都凋零得不剩几片,梢头枯败地耷拉着,仿佛沉暮之年。
    她才走了十七年而已。
    对一棵树来说,与弹指一挥间也没什么区别,怎么会发生这么大的变化。
    她看着自己的本体,面目全非;旁侧的古木看着她,亦是残损破败。
    “你回来了。”古木慢慢道出这四个字。
    弦汐也缓缓地回应:“嗯。”
    古木静了片刻,“你看起来过得不是很好。”
    “……是,不太好。”
    “有遇到玄濯吗?”
    “有。”弦汐停了停,“不过,以后不想再遇到他了。”
    古木带着微微讶异轻“哦”了一声,“看来这一趟下凡,你收获了不少感悟。”
    弦汐幽怨地看向它:“椿,你当初为何不拦我一下?”
    椿笑笑:“拦你,你就会听我的话,不下凡吗?”
    “……”弦汐沉思少顷,叹道:“应该不会。”
    ——在某些方面,她和玄濯蛮有些相似之处,比如,都是犟脾气。
    弦汐看看本体,虽说枯萎得不大好看,但她倒不会嫌弃自己,一缕残魂坦然地宿了回去。
    椿沉静着,慢吞吞伸出一根苍老藤蔓,摸摸她枯败的树梢,“好好休息吧,帝休。”
    在这悠长的话音里,弦汐渐渐阖眼。
    她感到久违的安宁。
    第63章 如今想来,那应该就是心……
    涂山翎没料到事态会出现如此转变。他看着那株花叶飘扬堪可擎天的帝休神树,一时间目眦欲裂。
    ——就因为一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他压根没看得起的小姑娘,到手的鸭子就这么在眼皮底下飞了。
    还顺带封住了他费好大力气祭出来的镇天棺!
    刹那间清俊儒雅的脸上青红蓝绿走了个遍,涂山翎额角青筋狂跳,猛地冲属下大喊:“去给我把那棵树毁了!!……不对,先去杀了玄濯!快去!”
    属下手忙脚乱,没等朝包围圈中心的帝休树开攻又急急调转攻势,奔向木头一样杵在原地一动不动的玄濯。
    敌方已然近在眼前,玄濯却仿佛丁点没感觉到,直愣愣盯着那突兀出现的帝休。
    千钧一发之际只听苍穹轰然一声震响,足以令人瞬间失明的刺目雷光当空劈下,掀起的气浪与沙尘击飞了周遭一圈九尾狐。
    涂山翎心道不妙,再定睛,果不其然见到了持枪站在玄濯身前、神情冷凝的祖伊。
    还有他身后全副武装的万千天兵。
    “涂山翎。”帝王之音在天地间扩出无尽回响,压得涂山翎心口滞闷,“给令嫒报仇得差不多了,回去。”
    “……”动用镇天棺已耗费了涂山不少妖力,此时再与全盛状态下的祖伊对战,可以说是毫无胜算。涂山翎险些咬碎后槽牙,半晌,勾起一抹森森微笑,“说要给本尊小女儿偿命的是太子殿下,现今他人还好好的,本尊如何能回去?”
    祖伊前踏一步,带着商量的语气开口,万顷山海却隐约随之微许震动:“杀害令嫒的凶手已死,该偿的命已偿,何必再纠结孩子一句戏言。”
    涂山翎眼角一抽,甚是佩服祖伊。
    竟能管玄濯这么个六百多岁的大儿子叫出一声孩子。
    “……君上与太子殿下还真是父子情深。”涂山翎嘴唇动了动,尽量咽下一些颇具攻击性的语句,温和假笑:“既然如此,再计较下去便是本尊的不是了,今日暂且这样吧,告辞。”
    说罢,他带领众狐转瞬消失。
    场上寂静无声,祖伊瞥了眼那封印镇天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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