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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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望舒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谁殁了?”
    青陵光,殁了?
    怎么可能啊?他活了都有几千年了,实打实的老狐狸,他怎么会死呢?
    骗人的吧?
    “…别开玩笑了,这一点都不好玩。”谢望舒强撑出来一个笑,“雪亭呢?我去问她。”
    江雪亭是永远不会骗他的,他要去问她。
    可是……
    “大祭司也没了。”
    江雪亭是离恨天沟通神明的大祭司,整个离恨天只有她会傩,也只有她永远不会欺骗谢望舒。
    谢望舒从未如此希望过,这是江雪亭在骗他。
    可看着离恨天的族人那一双双闪着泪光的茫然无措的眼睛,他却连半个质问的字都说不出来。
    说些什么呢?假的吧?你们在开玩笑吧?你们在骗我吧?
    有什么意义呢?
    离恨天的族人最信的就是青陵光和江雪亭,没有人会拿他们的族长和大祭司开玩笑,因为他们知道,无论发生什么族长都能解决。
    可如果族长不在了呢?
    如果大祭司也不在了呢?
    那他们能够相信的,就只有谢望舒这个不着家的殿下了。
    谢望舒绷着嗓音,尽可能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那么颤抖:“点一队人,跟着长生君先撤出去,剩下的人跟我讲清楚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
    “然后跟本君一起,给所有离开的人…”
    “报仇雪恨!”
    第105章 阋墙
    青陵光和江雪亭死于孔雀明王剑下。
    据谢望舒所知,江淮凤并不擅长使剑。
    从前还在离恨天时,没人敢去多打扰谢望舒修养,除了一个作天作地的江淮凤,那时谢望舒也闲着无聊,所以便让江淮凤同他练剑。
    江淮凤每每不敌,总会说上那么一句:“谢望舒你给我等着!”
    “总有一天,我用剑杀了你!”
    可他还没能杀了谢望舒,便先提剑杀了两个与他同根同宗之人。
    他…有过一瞬间的后悔吗?
    谢望舒不知道。
    他好像从来没有真正认识过这个旧日挚友。
    江淮凤到底是离恨天的孔雀殿下,还是无妄海的孔雀明王?
    或许到现在,连他自己都分不清了。
    其实青陵光的死只是个意外。
    江淮凤没想杀他,原本就也杀不了他,到底昆仑山的青鸟使者,除了谢蓬莱还真没人能奈何得了他。
    可奈何不了他自己去找死。
    那时剑影刀光纷乱如雨,一片血雨腥风中,惨白的伯奇傩面在晦暗之中像一颗惨白的星,于冰蓝色流火之中熠熠生辉,红羽巫衣的衣带和鸟羽几乎要融进这一片血色,只剩下冰蓝流火为修士们开出一条杀向孔雀明王的通途。
    江雪亭是天下唯一的巫,只有她的傩能做到这种地步。
    江淮凤看到她了,他气得大笑,杀尽了想要他死的所有人走到了江雪亭面前,笑着揭开了惨白的傩面,将满手的血抹到江雪亭脸上,哪怕手指被巫力灼烧的露出骨头也毫不在意,活脱脱一个疯鬼相。
    江雪亭被他掐着下颌说不出话,只有一双眼睛像雪一样冷,那双眼睛与江淮凤的雀眼对视,她没看到江淮凤,只看到了一个冷血疯癫的孔雀明王。
    他已经找不到原来的自己了。
    两人僵持着谁都没说话,他们太熟悉彼此了,哪怕是这种剑拔弩张的时刻,江雪亭也知道,江淮凤不会直接杀了她。
    果然,江淮凤率先叹了口气,松开了钳制着她的手:“江雪亭,连你也想杀我?”
    这是最后的质问了。
    若你也要杀我。
    那孔雀明王此身于正道,便再无牵绊。
    在这种气氛紧绷到极点的时候,江雪亭忽然想起了一些无关紧要的往事,比如他们一同降生,比如他们血脉相连。
    在人间,他们或许应该被称作手足,称作姊弟。
    可现在……
    手足相残,兄弟阋墙。
    她没说话,可只一个眼神就能让江淮凤知道她的答案。
    哪有人能一直停留在少年时分。
    离恨天江淮凤可以活,无妄海孔雀明王必须死。
    故人不可再相认。
    但江淮凤不想死。
    于是利剑出鞘,流火滔天,剑刃与火纠缠不清,九分憎恨中的一分不舍谁都看不清晰。
    直到最后江雪亭不敌,口中鲜血从唇角滑落时,江淮凤挥剑起势,准备给她最后一剑。
    嗤。
    鲜血溅了江雪亭满脸,染红那双睁大的眼睛,江淮凤垂眸,看着刺穿自己胸膛的细窄剑刃上镌刻那片青色鸟羽,忽然闷笑出声,然后越来越放肆,用那只被巫力伤得露骨的手攥紧了青陵光的剑固定在自己胸膛中,然后掌中长剑挽花倒转,缠着邪气的剑锋对准了自己的腹部,干脆利落的捅穿了离得很近的两人的躯壳。
    身后肩颈处溅上了一股滑腻的温热,给他原本就被各种鲜血染红的衣衫又添一片血色,江淮凤面无表情的把剑拔了出来伸手接住倒在自己后背上的人,顺手割断了江雪亭的咽喉,扶着他们躺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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