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开的意义 第6节(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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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求你。许树洲才将他的原版信件发送过来,他的字确实不好看,反正是不如我,但一笔一划的,用心而认真,不满意的地方还会用红笔标注修改。我心花怒放地阅读好多遍,以至热泪盈眶。信件的末尾,他发毒誓道,往后的第二年,第三年,第n年,我都会深爱丁敏一。如果做不到,就让我狠狠挂科,让我赚不到钱,让我一辈子都别好过。
    概念好模糊的第n年,到底是第几年,“以后”又是什么,全像“一直”、“永远”那样莫测。
    那会儿我很感动,有些疼惜地回复:别这样发誓好不好,我不想你不好过,即使离开我。
    许树洲说:呸呸呸,撤回!我不会离开,我们更不会分开。
    我担心应谶,撤回了我的话。
    可你的誓言呢,也撤回了么,又是在什么时候。
    第8章 8.
    与许树洲不同,我不是个喜欢许诺且容易许诺的人。许诺意味着对自己的标榜,一旦下契,言出法随。但年少时,经由父亲威逼,我做出过不少“承诺”,还要将它们书写在纸张上,剪成长条的碎片,张贴书桌前,说好听点是以兹鼓励,难听点就是身不由己的训诫——父亲说:写下来,写下来才不会忘。
    “下次期末考我一定会考到班级前五名”,“每天背一百个单词”,“温故而知新”……种种,也许我挺自愿干这些事儿的,但被要求写下来的话,他们就会变得像倒刺一样惹人生厌。但也仅仅是有忤逆的念头,我很清楚,如果我不照此去做,免不了遭骂。
    许树洲说:宝宝我爱你,你也会一直爱我吗?
    我想回:会啊。可心里也会有另一个声音响起:你说到就要做到,你能保证对方也做到吗?
    但我还是会告诉许树洲:会啊。(并尽量避免当然,一定这些确凿的字眼)
    比起真心话,这更趋近于安慰性质的表演,只因我认为应该这样。
    我对对方没有信心;
    对自己更没有信心。
    得到,拥有,在我眼中意味着“等价交换或回馈更多”,还有尚未发生的剥夺。
    小学三年级的时候,我父亲去省会出差,给我带回来一个原装的芭比娃娃。我到现在还记得娃娃的样子,淡金色卷发,身段窈窕,装在蓝白格的盒子里,穿的也是蓝白格短裙。她跟我以前玩过的、摊贩上所见的盗版芭比完全不同。我给她起了自己的名字,“敏敏”,她没有华丽的,带亮片的蓬蓬公主裙,但我拿着她去找朋友过家家时,她依旧是所有娃娃当中最为亮眼出众的辛德瑞拉。
    可惜的是,那年期末考我数学发挥失常,没有得到满分,我爸怒不可遏地把我枕畔的娃娃抓走。我追在他身边,恳求他还给我,并抽抽搭搭地哭喊:我会努力的……下学期我肯定次次满分……
    爸爸不为所动,打开自己卧室的抽屉,把娃娃咚得关进去,嘎达一下上锁:“那等你考到了再说。”
    敏敏成为他手中的人质,而我是定期进贡的邻国。
    贡品是分数,和绝不抗争的克制,为确保我的公主万无一失。
    第二年,我兑现承诺。期中考后我和爸爸要过一次敏敏,他说期中考试成绩代表不了什么,期末做到了再说。
    然而,期末考后,他没有如约交还敏敏,并漫不经心地告诉我,娃娃送给他一个领导的女儿了,暑假他会再买个补偿我。
    我整个人呆若木鸡,喃喃问:“什么时候?”
    他记不清具体时日:“前阵子你上学吧,他带他姑娘来玩,家里什么玩具都没有,我就拿出来给她了。”
    我不可置信地瞪他:“那是我的娃娃。”
    他莫名地看我一眼:“不是都说了再给你买一个么,你什么眼神看我?”
    —
    坐在去往t大的地铁上,我呆坐着,任由儿时的记忆毫无防备地浮出。在我和许树洲最相爱的阶段,我依旧能感受到我们甜美的融合间有一线罅隙,而罅隙后总有风吹向我,仿若警示。
    人生中第一束花是许树洲送我的,11朵洁白的玫瑰,代表一心一意的爱。
    我把它们小心地抱在怀里,羞于坦诚:这是我第一次收到花。
    我只夸:“花很漂亮。”
    许树洲说:“你更漂亮诶。”
    我当时刚从自习室出来,啃书啃到灰头土脸,昨晚也没洗头发:“哪有?花比我好看多了。”
    许树洲说:“不管,我们敏敏公主全世界最漂亮。”
    我埋头嗅身前的玫瑰,它们在夜色里像裹着柔光的精灵,簇拥我,让我变成了真正的公主。在宿舍楼下道别前,我看向许树洲:“你有没有什么想要的东西?”
    他歪头看我,浓眉蹙得紧紧的:“说这个干什么啊?”
    我说:“我不想让你白花钱啦。”
    许树洲“啊?”一声:“说什么鬼话,送你东西又不是为了让你还我。”
    我快感动哭了,对自己说:他好好啊!这个人对我好好噢!与此同时,风声又出现了:丁敏一,你真的心安理得吗?
    后来我从自己的小金库里贷出一小笔恋爱金,给许树洲精心挑选了一只两百多块的雷蛇鼠标。收到后,他惊喜到合不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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