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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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归侯祠起火一事他始终存着疑心,可派出去的人都说,归侯祠各处都没有少过人,那段时日祠里也不曾死人,她如何能找来一句尸体代替?
    百多里路,烈烈朔风直扑而来,面上如有刀割,可他连一息也不敢停。
    怎么敢停。
    若当真是她,若当真是她——
    几个时辰过去,寒风呼啸,树荒草寂,耳边只有笃笃马蹄声。
    到了秋水观,顾青川的脚步忽而又慢下来,像是近乡情怯,他缓缓朝着竹林后的那间寮房走去。一步一步,缓缓到了门口。
    “怎么又回来了?不是说——”林瑜在床上找到了那一张银票,回过身,话音却在见到门口那人时戛然而止。
    这场见面来得太突然,林瑜看着他一步步走近,手腕被抓住的时候,她恍然回神,屈膝在他腹上顶了一记。
    或许是动作太快,顾青川什么反应也无,任由她翻身将自己压倒在床上。
    躯体记忆太过严密,林瑜顶着他的腹部,一瞬不敢放松,重重往他腹上击了两拳,待要再往上时,才发现自己的手被松开了。
    粗砺的指腹在面庞摩挲,林瑜躲开,垂眼看向身下之人。
    他一动也不动,阒黑的瞳仁深邃安静,却仿佛翻涌起惊涛骇浪,连她映在他眼中的倒影也在飘然摇动。
    她打在自己身上的力气不小,胸腹连片在痛,连手背也发麻作痛,却是这样的痛,带起了他脸上一片朗然笑意。
    疯子。
    林瑜跨腿离开他身上,坐到了床榻边,两手撑在身侧,独自缓匀紊乱的呼吸。
    她镇定惯了,已经许久没有遇到这样大的“意料之外”,面上瓷白的皮肤涨得通红,处处都在发热。
    稍顷,手腕被冰凉的掌心圈住,她回过头,顾青川另手握着一个冰裂纹葫芦瓶,已经揭了盖。
    “别碰我。”林瑜拧眉,想要甩开,手腕却被圈紧。
    她为着方便行动,左手上的绷带只随便绕了几圈,此时纱布已经往外渗出血迹。
    男人宽直的身背此时微微驼了起来,顾青川眼中像泼翻了一潭深墨,汹涌欲倾,却被浓长黑睫掩住,只默默看着她的手背。
    林瑜挥不开,只得忍着,让他上药包扎。
    绷带剪断后,顾青川总算能平复一点情绪,抬起眼,开口时声音却是出奇的滞涩发哑。
    “为什么?”
    为什么要假死离开,为什么要找来一具假尸骗他,为什么独自一人到了长沙府。
    六年前的时候,林瑜也想知道为什么。
    那时他说她像一个人。
    六年后,又轮到他来问自己了。
    “因为——”林瑜坦坦荡荡地回看向顾青川。
    “我是我。”
    她的声音平静,眸中疏离冷然一如当年。
    第77章 何苦在一个寡妇面前狰狞……
    “是因为当初的话么?”
    顾青川抬手轻抚她面颊,目光一寸寸在她脸上描摹,黛色的眉,水映的眸,丹红的唇,雪揉的腮,还有一点泪痣,即便是冷着一张脸,也比梦中生动千分万分。
    “可我并非那个意思……小瑜。”
    已经许多年没有人这样喊过林瑜了,从前的昵称由他口中说出,带来的感受不是亲近,而是头皮发麻。
    “总督大人还请自重。”林瑜冷声斥他。去推他的手,还未使力气,他先放了下来。
    “我一个寡妇的名字,大人就这样脱口而出了。您自己的名声不要紧,让我受连累就很不好了。”
    “寡妇?”
    这些年她孤身一人把孩子带大,心中必然是有气的,顾青川缓声道:“我还没死,你如何算是寡妇?你是我的妻子。”
    “顾青川!”林瑜总算被他这一句激得彻底颦起了眉。
    放在以前,顾青川必定会以为她是疯了,竟敢直呼自己名姓。然而现在,他却觉得高兴。直呼他的名姓,总比冷冰冰,还带着嘲讽意味的“大人”二字要来的亲近。
    只不过他面上的笑意很快便因着林瑜的下一句话收了起来——
    “我已经与人成过亲了,就在五年前离京的路上。”
    此话几如晴日霹雳,顾青川半点不愿相信,她的防备心一向比旁人要强上许多,如何会与一个生人成亲?
    可对上她的眼神,又仿佛确有其事,顾青川定定看着她,“他——”
    林瑜不等他问出口,径自打断,“他家中开着一间生药铺子,因着兄弟众多,才独自出来闯荡,我们二人得以相遇。夫君他读的书不多,却很斯文有礼,生得也年轻倜傥,知我是落难,不仅从未有过白眼,一路反而颇多帮扶。我们不久就成了亲。”
    “大人知道何为夫妻么?他敬我爱我,无处不体贴,我们二人情投意合,拜过天地,这样才算夫妻。”
    林瑜说这话并非要教会顾青川如何如何,她意在提醒,夫妻二字,不是他一个人信口说了就能作数。
    不在意时她就是妾,是玩物,在意后就成了他的妻。
    这未免太过可笑。
    “是么,那他现在何处?”顾青川笑了笑,起身去了前边,在桌上倒了一盏茶,仍旧是波澜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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