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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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七年前,第一只魇眼在人间睁开。
    自那以后,世间各处开始陆续出现魇眼,它的出现缓慢而没有规律,然而一但“睁眼”,灾祸便会笼罩。
    包括六年前的杏花村。
    霜天台费了不少功夫来回溯当时场景——
    那名少年是村中某户人家的孩子,生来带着怪病,身上覆着一层鱼鳞般的硬皮子,丑陋而骇人,旁人见了都要避着走,爹娘也厌嫌他。
    他因此变得阴郁偏执,满心只想着将身上这层恶心的皮剥下来,换上别人的皮囊。
    无须多么美丽,只要是别人的皮囊便够了……
    ——“心诚则灵”。
    某个深夜,少年半梦半醒间听到了声声缥缈奇异的召唤。
    他循着那声音,一步步来到村庄尽头那棵槐树下,驻足于井边。
    槐花开得正好,花香散入夜风,拂过少年满身干裂难看的鳞皮。
    他缓缓低下头,望入井中,对上那只古老神秘的眼睛。
    从此以后,他不再是他。
    “魇眼赐他力量,相应的,他需要不断杀人喂养那只眼睛。”
    沈疏意说着,手指下意识搭在了腰间不孤剑上,指尖微微扣紧。
    房中寂了片刻,一时间谁也没有开口。
    最终谢诀打破了沉默。
    “世间污浊之气,皆与身怀魇骨之人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他轻叹一声,“若不是她当年确实身葬禁牢、魂碎妄海了,我还要以为……”
    “她会不会在十七年前,重新回到了人间。”
    第18章 “盈”山 给倒霉鬼补补身子。……
    ——谢诀这话说得吓人。
    他话音一落地,沈疏意扣在剑柄上的指节隐隐用力泛白。
    “……她敢。”半晌,他蓦地撩起眼,语气寒得渗骨,“人间早已无那恶鬼的容身之处。”
    字音里翻涌着显而易见的憎恶,却又似乎不全然是。
    谢诀笑了笑,也觉得自己的猜想太过无端。
    魇主苏漪当年身死后,神魂俱散入了妄海,湮灭得一干二净——哪怕真有那么零星碎识残留,也要困在海底永世受苦。
    她绝无可能重返人间。
    谢诀望向晓羡鱼,发现她垂着眼一言不发,不知在想什么。
    “小咸鱼,别害怕。”他抬起手,轻轻拍了下她的脑袋,温声安抚道,“这事与你一个小弟子又没什么干系,不必往心里记挂,天塌下来还有霜天台和仙盟顶着呢。”
    顿了顿,笑着又补了一句:“即便外人都不顶用,也还有师兄师姐,还有师尊。”
    当初辞云真人将晓羡鱼领进山门时,便对她说过——
    从今往后,云山便是她的家,家人会永远庇护她。
    晓羡鱼顿了顿,弯眼笑起来:“掌门师兄,我不害怕。”
    她望向沈疏意,好奇似的问道:“首席大人,既然魇眼如此诡异,能惑人心智,那你可曾与之相视?”
    沈疏意神色冷淡,拒绝回答:“你的问题太多了。”
    魇眼太过阴邪,凡人视之必受蛊惑,修仙者匆匆对上一眼也已是极限。
    而沈疏意不同。他有天纹护体,妖邪不侵,灵台本就比旁人清明,他是唯一可以直视魇眼片刻的人。
    十七年前,他第一次见到魇眼。
    令人感到意外的是,那眼睛非但不可怖、不恶心,甚至还……出奇漂亮。
    漂亮得有些诡异。
    巨大的金眸如同一汪吞满了粼粼日光的湖泊,又盛着如梦似幻的雾气,迷雾幽深处,蝶舞翩翩,簇拥着一抹影子。
    那影子模糊非常,他始终看不清晰。
    此后的出现的每一只魇眼,眼底都倒映着那道影子。
    见沈疏意不愿作答,晓羡鱼识趣地闭上嘴。
    他扫她一眼,拿出了早已准备好的契书:“签了它,你便可以离开了。”
    晓羡鱼看向他手中,那是一份需以魂印签下的保密契书,签了它,今日所知都要对外守口如瓶。
    她没有推拒,阖了阖眼,眉心浮现出一抹幽淡辉芒,落在契书上,盖了一个小小的魂印。
    沈疏意收起契书,顿了顿,又道:“还有,你带在身边的那阴鬼……”
    “……”
    晓羡鱼的心微微提起——他怎么还惦记着这事?
    就在这时,外头突然荡开一声浑厚钟响。
    沈疏意话音一顿,抬目扫向窗外钟声传来的方向,微蹙起眉。
    他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去了。
    听闻当霜天台出现紧急事务时,那钟声便会撞响。沈疏意作为首席,自是赶着处理要事去了。
    晓羡鱼悄悄松了一口气。
    谢诀来到窗前,瞧着沈疏意渐渐远去的背影,轻叹道:
    “霜天台越是繁忙,修真界便越不安宁。此前听闻幽都山那边屡生变故。今日钟响,说不定正是为的这事。”
    晓羡鱼闻言一愣:“什么变故?”
    “群鬼无首,蠢蠢欲动。”谢诀沉静平和的眉目间浮上一丝忧虑,“倘若幽都山凶灵皆倾巢而出,后果不堪设想。”
    “群鬼……无首?”晓羡鱼想了想,困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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