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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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人看样子还是阿音。
    入了心茧,唯有一条出路,那便是“剥茧”。
    剥开往事见真相, 直到找出结茧的原因——即执念源头、心结所在。
    而人的活动范围广,自主性高,还能交流,最便于探索心茧。
    只是有个缺点——
    在心茧中,人最具特性。倘若做出与原主性格相悖的行为,引起波动,便容易惊动心茧的主人。
    心茧的主人有时是怨鬼,有时是活人,有时只是失控的执念本身。
    越深入核心,心茧的力量越弱。反之,在刚入茧时一无所知,极易迷失,眼下最保险的做法是只当个旁观者。
    晓羡鱼于是没有动。
    她就像一缕幽魂,安安静静地藏在阿音的身体里。
    阿音抹了把泪,不知为何,视野还是朦胧。她抬起脸望向阿姐,对方的面容模糊,神情难辨。
    不知为何,阿姐毫无征兆又生起气来:“不对,不对!”
    她又狠狠地掐了一把阿音的手背。
    这大概是阿音很小时候的记忆了,至多不过四五岁,所以细节是模糊不清的,唯独深刻的只有当初惧怕的心情,和身体的感受。
    而小孩子皮肤薄嫩,感受到的疼痛便异常明显。
    晓羡鱼眼下与阿音同体共感,疼得直接两眼一黑。
    ……下手这么狠!
    原来阿音这件事上说的不是假话,“阿姐”确实在她小时候虐待过她。
    心茧中的时间流逝不正常,一切都是错落、细碎、混乱的。
    晓羡鱼只是轻轻眨了下眼,便又置身于新的场景中。
    面前是熟悉的饭桌。
    是她刚入茧时看见的那张,这里是阿音的家。
    不同的是,此时夜幕笼罩,桌心点着一根红蜡烛,氛围隆重而古怪。
    一家人围坐在桌边,缺胳膊少腿的男人、沉默的哑巴女人、还有阿姐。
    活着的阿姐比洞穴里的女鬼看上去更生动,也更美丽。她五官生得明丽,以至于生出几分锐气,面无表情时,气质冷而凶。
    视角很低,这时的阿音仍是小时候。
    晓羡鱼感到饥肠辘辘,她看见自己伸出一只小小的短手,想要夹桌上的肉。
    啪——
    一双筷子狠狠地打了过来,她的指节顿时又麻又疼。
    小阿音吓得一哆嗦,怯怯望向阿姐。
    阿姐脸色难看,“有没有规矩?我还没动筷呢。”
    她伸出手,直接将盛肉的碗一拖,拖到了自己面前。
    这行为十分自然熟稔,想必不是头一回了。男人和女人相视一眼,神情间虽有不满,但竟然都没有异议。
    连她们那个暴躁的阿爹都没发话,看起来,这大女儿在这家中地位超然。
    接下来的一顿饭,可怜的小阿音只能扒拉着无味的白米,眼巴巴瞧着姐姐吃肉。
    这样的事情应该时常发生,阿音小时候总是饿肚子,难怪生得这样干瘦,不似其它村民。
    桌上的烛火曳动,明灭间,场景也悄然变幻。
    慢慢地,晓羡鱼也了解为何阿姐在家中拥有如此话语权。
    因为她是祭品候选。
    像她这样无可挑剔的完美祭品,盈山里每代人里不一定能出一个。
    她美丽,无瑕,最重要的是她深爱着山神,对于自己的未来没有一丝畏惧。
    在盈山,这样珍贵而完美的祭品在家中跋扈一些,对妹妹刻薄一些又算得了什么?
    没有人会责怪她。
    连小阿音都不责怪她。
    小阿音对姐姐的感情很纯粹,也许是血浓于水,她总是下意识想亲近自己唯一的姐姐。
    而每次被冷漠刻薄的姐姐拒绝后,不善读书识字、学什么都有点笨的小阿音会躲在房中,悄悄练习“阿姐”二字怎么写。
    也许在小阿音心中,这算是给阿姐的一个惊喜。
    ——可是阿姐不在乎她,怎么会为她这点没用的努力而高兴呢?
    没什么来由地,只是突然有一天,小阿音便自己想通了这一点。
    她十分难过,将书有“阿姐”二字纸笔都偷偷藏起来,不再练习了。
    她开始躲着阿姐,不再主动讨嫌,无聊时便自己呆着。
    又是一幕,小阿音坐在家门前撑着脑袋发呆。
    外头有几个追逐嬉闹的小孩子,一个缀着一个,连成一串从她面前跑过,带起混着尘沙的风。
    晓羡鱼眨了眨眼睛。
    这一幕太寻常不过,以至于她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不对劲。
    那些孩子看起来健康、活泼,有笑有闹,没有谁是“残缺”的。
    身体里生出一股感觉,仿佛有无形的丝线牵引着她起身、回家。那是当时的小阿音的行为轨迹。
    晓羡鱼犹豫片刻,最终选择压下这种感觉,短暂地主导着身体。
    她观察着往来的村民。
    成年的大人,便如她在心茧外头看到的盈山村民一般,身体多多少少有残疾。稍大些的孩子也是如此。
    唯独那些看起来在七八岁以下的孩童,每一个都身体健全。
    就连如今的小阿音,也还未开始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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