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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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被她治好,醒来时眸光一转,楚楚可怜地便要对她以身相许。
    她吓了一跳,连忙拒绝。
    奈何男人一身的好手段,她见识浅鄙,从未见过此等狐媚,没能招架得住,最后还真和这人成了亲。
    成亲后的日子也算美满。
    夫君貌美如花,温柔小意,为她洗手作羹汤,日夜精心伺候,活脱脱就是来报恩的男妖精。
    除了有点儿太黏人,便没什么缺点了。
    夜里他总不肯放人,攥着她的腰,温声软语索求无度。
    有那么几回。
    锁心咒短暂失效,她恍惚间从梦里醒过来,可身上炙热的气息依旧未褪,无孔不入地裹着她,腰上那只手确确实实存在。
    她睁大眼,微微朦胧的视野里,滔天业火映照一张白玉菩萨面,天人之相,神圣不可侵。
    可那人眼尾落着猩红颜色,皮肤里透出诡异纹路,好似被风吹亮的火星,将熄不熄,明明灭灭。
    好似半身神明,半身修罗。
    他浸在扭曲撕裂的火光里,神鬼两面,诡魅惊鸿,像极一抹不可触碰的绮丽泡影。
    “我好疼。”他俯首,欺身而来,“师妹,你可怜可怜我。”
    十指交缠,将意识也缠成一团乱麻。
    红莲业火彻夜不眠。
    ***
    晓羡鱼抬手,抵在唇边,在怨气盘踞的指节上落下浅浅一吻。
    那缕气息倏忽缠紧。
    “乖,放我出去。”她开口。
    过了良久,怨气幽幽道:“不许……走。”
    “我走不为抛弃你,而为抓住你。”晓羡鱼说,“我来渡你,我来怜你。奚元,我们永远在一起好不好?”
    怨气怔住了。
    晓羡鱼知道,它很难拒绝自己。
    它是奚元遗落的一点妄念,没有他的理智和清醒,几乎只有一点执念本能。
    奚元今夜到底有了半分意乱,匆忙之间生出纰漏。比起前世那位由本尊亲自扮成的“夫君”,这点妄念太好拿捏了。
    怨气呆呆地答应:“……好。”
    云山的夜飞速淡去。
    晓羡鱼睁开眼,回到温暖的白玉莲瓣簇拥之中。
    梦里经年岁月,现实却不知过了多久。她坐起身,探出手去摸索,结界仍在。
    晓羡鱼深吸一口气,盘腿而坐整理起思绪。
    半晌,她解下腕上铜钱手串,放在掌心细细端详。
    盈山,祭坛,神池。
    她落入水中,湿了满身挂碍,那时腕间曾浮现一道神秘红线,水面倒映她嫁衣染血。
    当时以为那神池不可信。
    可它所显露出来的,竟当真有迹可循。
    晓羡鱼回忆着前世自己
    是如何摆脱了锁心咒。
    那位“夫君”可没有懵懂的怨念好糊弄,他和奚元像极了,又乖顺听话,又满身心眼,甚至用的同一副容貌,只不过她想起得太迟。
    体内魇骨作祟,她哪怕深陷梦境,终究也难得长久安宁,渐渐反应过来一切。
    她对夫君说:“师兄,我知道是你。我们成亲吧,在禁牢里也好,无人祝福也好,我想和你真正地成亲。”
    于是他信了。
    落在掌心的红线微微发烫。
    命格冲杀的两人,注定缘浅,如若强求不得好死。
    可有人仍要强求。
    缘数次断裂,又数次被执拗地系上死结。那根红线上坠着三枚代表“无终”的卦象,沉甸甸,压在他苍冷的腕上三百年。
    晓羡鱼的手渐渐攥紧,指尖用力到发白。铜钱锋利冷硬的边缘嵌入掌心,生疼。
    直到殿外传来动静,她才蓦地回神,松开手,沉默着将红线重新戴回腕间。
    有人走入了禁殿。烛火幽微,帷幔交叠,将那人的身形模糊。
    晓羡鱼下意识以为是月白,可是转头看去时,不由一愣。
    来人手中握剑,身量高挑挺拔,越过最后一重帷幔时,抬起剑柄微微挑了一下。
    不是月白。
    天蓝色衣袍掠过浮阶,华美冰冷,质料精细,彰显身份贵重。他停步在白玉莲花台前,目光淡淡垂下来,眉心天纹流转威严。
    “沈疏……首席大人?!”晓羡鱼一骨碌起身,“我难不成还在梦里?”
    她将手掌撑在结界上看过来,好像怀疑自己的眼睛。
    沈疏意看着她不说话。
    晓羡鱼有点儿迟疑,揉了揉眼睛,又看了看他。
    “觉得我是梦?”沈疏意没什么笑意地勾了下唇角,终于开口,一开口就不是什么好话:“看来你在这里睡得挺好。”
    对味了。
    就是这个讨嫌的感觉。
    不是梦,是真的沈疏意本尊。
    晓羡鱼先是一喜,正要求助他帮自己破了这结界,然后忽想起什么,神色微变:“首席大人出现在这里,难道仙盟已经攻破幽都山了?”
    但他看起来,似乎不怎么像一路杀过来的。
    身上没有血气,不孤剑也没有出鞘。
    沈疏意安安静静瞧了她片刻,眸光幽沉,深不见底的寒潭一般。
    晓羡鱼被他看得心里发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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