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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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就算了,还把自己累病,真真傻到没边儿了。
    棠袖越说越气,纸扇都不用了,直接拿手指头点沈珠玑额头,直把她脑门儿戳得红彤彤的。
    沈珠玑却只是笑,眼眸里笑意深深。
    棠袖脾气都要被笑没了。
    算了。
    侍疾侍疾,其实侍的哪里是疾,沈珠玑分明心中另有成算。
    “我是想着,我尽心尽力侍奉皇后娘娘,倘若皇上知道我孝心,也能多看太子一眼。”见棠袖好像不气了,沈珠玑缓缓道,“我总要帮衬太子的。”
    却并非对那个将她旧女儿遗忘了的男人抱有期望——
    而是她为太子妻,她总要希望太子好过一点,她便也能跟着好过一点。
    她与太子,乃至与整个东宫,早在她被选中的那天就已经死死绑在一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俨然不是一句不痛不痒的夫妻同体就能解释清楚的,她和太子之间牵连的东西实在太多了。
    更不必说还有……
    “据我所知,先前景阳宫的那位也病了。”
    棠袖抬眼。
    景阳宫,太子生母王皇贵妃的居所。
    或者也可以说是,幽禁王皇贵妃的冷宫。
    自打朱常洛被册立为太子,从景阳宫搬来慈庆宫,朱常洛与王皇贵妃已整整十年没见过面。
    “我得到消息后,和太子说了,太子让我悄悄派人去景阳宫瞧瞧,看病得重不重。我也想若非怕皇上怪罪,便是侍疾也无妨。但我没派人,我不敢。”
    “为什么不敢?”
    “我怀疑,景阳宫有皇贵妃的眼线。”
    棠袖不语。
    眼线啊……
    冷宫如景阳宫,竟然也会有皇贵妃的眼线吗?
    说到皇贵妃,沈珠玑敛起笑,眼神沉静,语气亦是平静。
    她道:“万一叫皇贵妃知道太子未经允许就派人去景阳宫,太子又得遭殃。”
    太子遭殃,即是她遭殃。
    放眼历史上那么多位太子,有哪位能像朱常洛这样?
    有时沈珠玑也想,朱常洛是太子,一国储君,怎么就能走到这个地步?
    就因为厌恶都人出身的王皇贵妃,于是也厌恶王皇贵妃生的儿子。既如此,又为何封朱常洛为太子,坊间可都传的皇上最想立的是朱常洵,说朱常洵和皇贵妃既是子凭母贵也是母凭子贵,结果到头来,被立的是朱常洛,同吃同住十几年的是皇后,真不知道皇上心里到底怎么想的。
    棠袖也道:“皇上的心思,谁又能猜得准呢。”
    沈珠玑目光幽幽,没再说了。
    太子和太子妃都不敢去景阳宫,其余人更不敢。
    及至九月十三,王皇贵妃病危,太子才向皇帝请旨,前往景阳宫探望。
    到景阳宫时,宫门紧闭不开,太子不得不找人拿了钥匙开锁,方才进入宫门内,见到王皇贵妃。
    这一见太子方知,王皇贵妃早已瞎了。
    哭瞎的。
    瞎了双眼的王皇贵妃看不到太子,只能以手触摸太子身上的衣服,泪如雨下。
    她泣道:“儿长大如此,我死何恨!”
    太子大恸。
    酉时,王皇贵妃气绝,遂薨。
    第54章 阑珊 唯有。
    王皇贵妃的病逝, 不仅叫太子知道了生母在他搬离景阳宫后的这十年里一直饱受苦难,也叫太子彻底明白了他这位生母究竟有多么遭皇帝厌恶。
    厌恶到王皇贵妃死后四天,竟仍未发丧。
    还是首辅叶向高进言, 说外间传王皇贵妃薨逝, 然等了四天都未见传谕,臣等已备员密勿,不得不请示陛下。又说如果是因为丧礼礼节未定,那《大明会典》上记载的皇贵妃丧礼十分明朗, 且王皇贵妃之子为太子,这在我朝前所未有,陛下当敕礼部好好斟酌。
    叶向高的话还是有些许分量的,意见一提, 王皇贵妃总算发丧。
    但也只是发丧,仍未下葬。
    渐渐的,就好比当初一度被宫中视为禁忌的玉碗般, 和王皇贵妃相关的一切竟也成了忌讳,无人敢再提起王皇贵妃,惟恐触怒圣颜。
    便是太子为人子, 心中再如何悲痛,也不在人前表露分毫。
    幸得这时第七女出生, 新生儿的到来冲散了东宫沉闷不散的郁气,太子看着襁褓里的小小婴孩, 忾然叹息。
    待想起王皇贵妃临终时, 原本有许多话想要同他说,最终却只提醒他翊坤宫的那位派了人在外面守着,母子两个便什么都不能说,只能相顾无言默默流泪, 太子愈发感到忾然。
    翊坤宫……
    “眼睛都坏了,还在那哭。”
    旁人俱不敢提景阳宫,翊坤宫的主人却不甚在意。
    一身尊贵的女人闲闲饮口茶,唠家常一样地同对面谈起王皇贵妃死时的场景:“成天就知道哭哭哭,太子去了也是哭。要我说,她儿子可是太子,这东西六宫里谁不羡慕她,偏她一点福都不知道受用。”
    冯镜嫆听着,没接话。
    这宫闱秘辛,不是她一个外命妇能够置喙的。
    棠袖也没说话。
    棠袖心下一片冰凉。
    是王皇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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