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奴 第1节(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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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从白的能耐有几分,究竟是藏拙还是被掏空了棉絮的枕头,她都心中有数。这般要求,其实就是在赶鸭子上架。但若不如此,她左肩被箭矢射中,浑身多处重伤,根本就无法骑马,再不指望沈从白,等巡检司追来围剿,他们二人可就当真没活路了。
    到那时不仅鸣筝阁要完,就连六皇子都会受到牵连。
    这里的地形她算不得熟悉,但好在令手下人绘制过此地的地形图:“往东走。要出林子,约莫着只需半刻钟。”
    “是。”沈从白备受鼓舞,双腿一夹马腹,带人一气奔入了沉沉雾霭之中。
    雾气弥漫的山林中,视野受阻,沈从白全凭一鼓作气朝着东边的方向横冲直撞,旁逸斜出的树枝冲着脸颊划来也顾不及闪躲。
    就这样,踢踢踏踏的马蹄声将他急促的呼吸全然压了下去,可未有多时,还是杂糅进了旁的动静。
    这声音,莫不是……
    沈从白前倾的身子一滞,正要扭头去望,便被贺长情在后背轻拍了一掌:“别回头,他们追上来了。”
    “好。”沈从白攥着缰绳的手都在颤抖,行进的速度即便没有因为回头而分心,却还是不可避免地慢了下来。
    再这样下去,他们是一定会被追上的,这可如何是好?
    屁股一阵剧痛传来,沈从白只觉得身上一轻,下一刻他人便从马背上坠落,接连在地上滚了好几圈。
    贺长情把力气都用在了踢他的那一脚上,此刻面色白得有些骇人:“我把人引开。你先找地方躲好,一定要赶在他们回京前毁掉认罪书。”
    马背上的重量骤减,后面的话都随着一人一马的远去而消散在风里。望着贺长情那后背上触目惊心的斑斑血迹,便是再犹豫不决,沈从白也只能咬咬牙,先行藏匿起来。
    这一路上的狂奔加重了贺长情的伤势,她甚至能在湿气环绕的白雾中闻到一股股血腥味,为本就潮湿黏腻的梅雨季节又平添几分难捱。
    即便眼皮越来越沉,身子也不住地打起摆来,她也不能停,要努力跑得更久一点,再远一些。只要沈从白不被发现,鸣筝阁就还有救。
    贺长情是抱了必死的决心的。只是她没料到巡检司的人来得这么快,更没算到,前方薄雾之后,赫然出现了一座断崖。
    身后追来的马蹄声愈发清晰,每叩击一次地面,就犹如大鼓紧贴着她的耳朵在咚咚作响。
    直到一支冷箭嗖地擦过她的裙角,正中马腿,贺长情甚至都没能来得及惊呼一声,下一刻便宛如被折断双翼的鸟儿,灰扑扑地砸向了地面。
    巡检司的人动作迅速,一个个如追风赶月般手握着利剑呈包围之势,将她堵得密不透风。
    “小阁主,这下还跑吗?”
    人墙火速分列两侧,让出一条道来,便见一长相俊逸的男人从人群中缓步走了出来,只是他脸上的刀疤狰狞可怖,着实令人无法忽视。
    这一跌险些将贺长情的五脏六腑给颠出来,她喉头一滚,径直吐出一口血沫:“不跑落你手里,还能有命活吗?呸,卑鄙无耻的小人。”
    “枉你还是鸣筝阁的阁主,兵不厌诈的道理不懂吗?”男人自说自话,语气中满含着轻蔑之意,“终究只是个小娃娃,能成什么气候!”
    成不成气候还来日方长,现在下定论实在为时太早。因为身后的悬崖峭壁,便是老天赐的一线生机。
    不跳,被生擒等着自己的不仅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酷刑,稍有不慎还会被他人用来要挟六皇子。若跳,就算没有生还的希望,也好过反被掣肘。
    这种账,她向来算得清楚。
    贺长情抬眼望向了眼前之人:“你不是想知道密信在哪儿吗?”
    毕竟是巡检司苦苦搜寻的东西,男人听了不禁露出欣喜之色:“在哪儿?”
    “你过来,我就告诉你,但只能你一个人来。警告你,别想耍花招,不然一辈子都休想知道密信的下落。”贺长情摸出了腰后别着的匕首,在众人都未有察觉的情况下,缓缓拔出了刀鞘。
    人人都说鸣筝阁背后的主导是六皇子梁淮易,贺长情与之来往密切。只是巡检司苦于没有证据,就算扳倒了鸣筝阁,也未必能彻底铲除六皇子在朝中的势力。
    但若是拿到了他们之间互通的密信,那这天可就要变上一变了。
    更遑论,贺长情年纪尚轻,往日都不会是他们巡检司的对手,如今孤雁失群,便更不值当被放在眼里。
    男人没有丝毫犹豫,只是抬手勒令手下全部都原地待命,自己抬脚走向了贺长情。
    贺长情做出脱力的样子,像是连站都站不起来:“你蹲下。”
    有密信这样的甜头在眼前,男人格外好说话了一回,见到频频被提出的要求,也并无异议,只提了提衣裳下摆,便凑在贺长情身边蹲了下去。
    变故就是发生在这样短促的时候,男人的肩胛骨被重重一捏,随后他只觉得脖上一凉,锋利的匕首便紧紧地抵在了自己的咽喉处。
    贺长情镇定自若的声音响在耳侧:“都不许动,不然我就杀了他。”
    直到此时,男人的眉心一跳,终于意识到自己中了计。
    他自问巡检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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