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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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基本上尘埃落定了,便是你提前买通了在尚书省洒扫的那个小吏,让他给你偷题,却不慎偷到了我换过的旧题,并在东窗事发后将脏水泼到我身上,等着你的便是贡举舞弊以及诬陷主考官,前者问题不大,不过是三年内不许参加贡举,但诬陷朝廷命官,依据《大燕律》中刑罚反坐的原理,我若泄题,最轻也是流刑,这反到你身上也就是流刑,同时造成官员名誉受损的情况,便要加大处罚力度,基本上等着你只有问斩。”
    听到“问斩”两个字的时候,于皋已经悄悄攥紧了手,几乎是咬着牙,才问出:“那第二条路呢?”
    “第二条路,实话实说。我虽不知你家的具体情况,但我知道,你不是陕州人,也不是章少监的外甥孙,如实交代你那夜在尚书省当着诸公和长公主殿下的面的说辞是谁教唆你的,如此一来,贡举作弊的事情便和你脱了关系,诬陷我的罪名你是被逼无奈,处罚也不会落在你头上,你虽无缘此次贡举,但你的字写的不错,我可以和殿下引荐你去秘书省。”
    于皋此时已经有些动摇了。
    因为按照崔延祚那日应给他的,若罪名能顺利落到戚照砚头上,他会许给自己吏部的一个缺,但从昨日长公主将戚照砚带走后,他就知道,罪名大概是落到自己身上了,那时起他就不奢望什么功名了,只希望自己在定州的母亲能好好度过晚年,可一旦他按照戚照砚说的,选了第二条路,那在定州的母亲一定不会有活路。
    自己即使得到了功名,但母亲因自己而死,秘书省那样的地方,要多少年才能熬出头,他不敢想。
    所以几番纠结权衡下,他还是选择了拒绝戚照砚:“戚郎中请回吧,没有人要挟我。”
    “我知道你担心的是什么,你在定州的母亲,对不对?”戚照砚说着从自己袖中取出那节方才从绸缎铺取来的信筒。
    于皋闻言,迅速转过头,看着他,问道:“你怎么……”
    “崔延祚写给定州那边的信,被我拦下了,也就是说,定州那边,如今并不知道长安的情形,如果你选了第二条路,那我会派人去定州将你的母亲平安带回长安。”
    “谁知道你是不是在诓骗我。”于皋并不相信他有这样的本事。
    戚照砚轻轻摇了摇头,“我是在救你,你要明白,不管你选哪条路,这件事已经和我没有任何牵连了,你如何选,影响的只有你和你远在定州的母亲。”
    “我做官这几年,虽俸禄不多,但倘若你按我说的做,为你在长安购置一处房屋还是不成问题的,届时你可以继续侍奉你的母亲,以让她颐养天年,不必再受冻馁之苦。”
    于皋低下头,显然已经陷入深深的纠结。
    他不得不承认,戚照砚已经将他目前所担心的一切问题都为他考虑好了,甚至给他留了一条不错的后路。
    他最开始来长安应试的时候,想的是倘若能中进士,他便自请外放到南边偏远一些的地方,毕竟长安这地方寸土寸金,刚入仕也没有多少俸禄,还要上下打点,在长安买房子是根本想都不能想的,外放到地方上,若是运气不错,能分到一个紧县或者上县,或许熬上几年,还能往上升一升,如若熬上几十年,能做到长史的位置也不错,不论在何处,总归是能安心奉养母亲。
    他也从未想过要在长安将官做到多大,毕竟自己出身寒微,既不是地方望族,也不是经商豪族更没有什么名士作为老师指点过学问,能有今天,也全然是凭借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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