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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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颂没有手机,江华和张文萍的手机是常见的老年机,小且厚,跟李迩的不一样。
    李迩的手机屏幕大很多,只最下方有一个圆形的按键。
    他的手机一直摆在桌面上,不时地拿起来拨弄几下,偶尔还露出一丝笑,江颂敢肯定,老师一定看见他玩手机了,但老师没管。
    为什么?
    之前张啸翔也偷玩过一次,被当场抓获叫家长了。
    看见李迩玩手机的当然不止江颂和老师。
    “老师!”
    张啸翔大声喊,声音在朗朗读书声里脱颖而出,硬是叫停了一个班的人。
    讲台上的小老头隔着厚厚的镜片看过来,手扶着眼镜腿,眉毛打结在一块儿。
    “李迩违反校规,他在玩手机。”
    江颂一颗心吊到了嗓子眼。
    事件主人公却云淡风轻,甚至毫无波动,张啸翔喊出那句话时他手里还拿着手机,在全班都看向他时还淡定地打着字,直到打完,才抬起头,看了张啸翔第二眼。
    如果说第一眼是冰封,那第二眼,就是捕杀。
    李迩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眼里却没笑意,江颂离得最近,看得最真切。
    她想起曾经在小卖部的电视里看过的《动物世界》,饥饿数日的狼群游荡在冰雪之上,狼群首领终于找到了合适的猎物,准备展开捕杀。
    它们敏锐矫健,速度极快,群起而攻,厚厚的雪地因它们的奔跑追逐而泛起白雾,在几小时的追赶下,头狼咬住猎物的后腿,鲜血染红它们的脸鼻和下巴,猎物倒地,狼群胜利。
    江颂记得最后一个镜头,狼王站在猎物的尸体旁,灰白的皮毛浸着大片的红,浅色琥珀般的瞳孔长久地眺望,望着萧瑟天地中,它们夺取的勋章。
    那眼神是野性的,冷冽,凶残,嗜血。
    是了。
    就是这个眼神。
    她承认,她也有点害怕了。
    李迩的手机捏在手里,手机一角有节奏地点着桌面,江颂心跳的频率比这快三倍。
    讲台上响起三角尺拍打桌面的声音,快退休的小老头显然不打算多管,“我会给你们班主任说,继续早读!”
    李迩轻蔑的笑声是在这时发出的。
    读书声继续响起,李迩的声音也跟着传来。
    “他叫什么?”
    江颂眼睫轻颤,唇微微张开。
    坏人应该有人治。
    对吧?
    所以她回答:“张啸翔。”
    还像担心李迩没听清楚一样,在纸上写下了“张啸翔”三个字。
    她觉得,李迩能治他。
    “背上灰拍拍。”
    话题转变太快,江颂一时没反应过来。
    “什么?”
    然后突然想起早读前发生了什么。
    她被张啸翔拽了一下,然后,摔地上了。
    她的脸瞬间发烫,头皮发麻,窘迫到脸红。
    李迩像联想到什么,侧头问她:“他干的?”
    还没等江颂回答,又问:“为了那张纸?”
    江颂僵硬地点点头,手不断在背后拍打,想掸去背上的灰。
    拍了很久,直到下课铃响起,她觉得应该拍干净了。
    老师走了,李迩起身,跨出座位的那一刻,拍了两下江颂后肩,“还有点。”
    江颂全身绷紧,下意识伸手去摸,指尖碰上李迩收回到一半的手心。
    “没了。”
    她脊背绷直,手捏成拳收回,指尖的触感还在,眼神放空地望着前方,却无意对上齐书越回望的眼睛。
    只两秒,她就低下头去。第二节 是老徐的课,下课时他喊住张啸翔,让他去办公室一趟,不过五六分钟就回来了,带着话回来的。
    张啸翔倚在后门边,带着幸灾乐祸的笑容,“李迩,老徐喊你。”
    李迩去了。
    张啸翔望着他的背影,吐一口唾沫,“老子以为有多叼呢,拽毛啊。”
    江颂没有闲心替李迩担忧,因为下一秒张啸翔就转过头来对着
    她:“你等着。”
    江颂全身的血液凉个彻底。
    张啸翔这样说,就一定会报复她的。
    上一个被他报复的人,已经转学了。
    住了两个月的院后转走的。
    张啸翔之所以还能站在这间教室,是因为他爸给学校送了不少钱。
    江颂清楚,他爸还能再给学校送十次那么多的钱,但她没有转学的退路。
    她看着李迩的书包,心里默默祈祷。
    虔诚的唯物主义者,第一次渴求神的存在。
    但李迩没再回来。
    一直到晚上放学,他都没再出现过。
    他的书包还摆在桌面上,江颂剩下的一整天都在对着书包走神。
    最后一节课临近下课时,她犹豫不决,最后还是决定拿起桌上那只黑色书包。
    放学时她溜得很快,趁着人潮拥挤钻进人群里,占着身材娇小的优势,没被张啸翔找到。
    她在心里咬着一句话:不能落单。
    千万不能落单。
    可无力感从脚底升起,蹬着自行车的腿也开始发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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