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暴雪天 第5节(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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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曾不野从小扁豆身上看到了一点自己的影子,难免有些心软,从副驾的零食袋里找出一根山楂棒棒糖给她:“原谅你,给你吃。”
    “那个小翼龙对你很重要吗?”小扁豆问。
    曾不野不打算欺骗小孩,于是坦言:“是的。是我爸爸送给我的。”
    “那你让你爸爸再雕一个送给我好吗?”
    “我爸爸死了。”
    小扁豆不知道死是什么意思。她只知道走丢。爷爷前年突然不见了,爸爸妈妈都说爷爷走丢了。丢了好几年了还没回来呢!
    “你说我爷爷还能找到家吗?”她问曾不野。
    “走丢的老人没有能找到家的。”曾不野说。
    小扁豆嘴一瘪,又要哭,曾不野又找出一块儿陈皮山楂条丢到她嘴里:“闭嘴吃,不许哭。”
    “哦。”过一会儿小扁豆又不死心地问:“那你妈妈呢?会雕恐龙吗?”
    “我妈也死了。”
    “你家…”
    “都死了。”这次是在逗小孩,有些亲人老死不相往来了,在曾不野心中约等于死了。
    她们安静下来等待进城。在大年初二的晚上,这样浩浩荡荡冲进一座边境线城市可谓壮观。曾不野甚至不知道他们晚上住哪、吃什么。正在想着,徐远行又来敲她车窗。他要求曾不野立刻马上加他好友,态度简直不容拒绝。接着她就被拉到了一个名为“青川除夕穿越(目标0车损)”的群里。
    冰雪穿越,目标0车损,底气可真足。
    “0车损”车队向二连浩特城挺进。这是曾不野第一次走进这座城市,在此以前,她对这座城市的最深的印象还来自于新闻联播:疫情初始,蒙古国捐赠的三万只羊经由二连浩特入境检疫加工。她那时每天都在关心羊到哪了。
    老曾倒是对这里有很多书本上的知识,他曾在曾不野买车的前一两个月数度表示想去二连口岸看看,再看看国门,买点蒙古奶酪。如果可以,他想从二连坐火车去一趟乌兰巴托。
    车台里有人南腔北调地唱:穿过旷野的风你慢些走…
    徐远行说:“赵君澜,你闭嘴。”
    “让他唱。”曾不野说。
    车台静默片刻,紧接着有人说:“野菜姐让赵哥唱,赵哥好好唱。”
    曾不野不觉得难听,因为曾焐钦就是这样唱的。鼻子有些堵了,吸了吸。小扁豆从椅背中间探过身看她是不是哭了,她说:“你坐回去,危险。”
    “野菜姨哭了。”小扁豆说。
    “你才哭了。”曾不野一只手向后,掌心按在小扁豆脑门上将她推回了后座。一直到住的地方她都没再说话。
    徐远行安顿好后通知吃饭,独独缺了曾不野。小扁豆在一边说:“野菜姨哭了。”
    “你看见了?”徐远行问。
    “我猜的。”小扁豆学曾不野吸鼻子的样子,还推自己脑门:“哭啦,肯定哭啦。”
    车队出来玩,白天酣畅淋漓地玩,晚上酣畅淋漓地喝酒,都不想让任何人遭到冷落。于是让队长徐远行去请去哄去关照。
    “让她自己待会儿呗。”徐远行说:“野姐孤僻,跟大家也不熟,再给她点时间呗。”众人一想,也的确是这么回事,就不再执着。但点菜的时候却都多问了很多:
    “野菜姐有忌口吗?”
    “这个莜面放十几分钟不会难吃吧?”
    “这烤羊…掰个腿?带点洋葱吧,不然腻…”
    徐远行就又说:“吃咱们的,别管她了。她本来是要一个人一辆车走的,显然不会饿死。”
    他们的热情没有边界,很容易吓到初来乍到的人。大家听劝,就只管喝自己的酒,把曾不野放在了一边。说这一天算是真正的“除夕饭”,都卯足了劲头要把徐远行喝倒。
    徐远行躲酒很是一绝,才喝两轮就趴在桌上,任谁推他叫他他都装死。这是他一贯的做派,大家当然知道,但仍旧围着他拍照,接着去喝赵君澜。徐远行择机拎着事先让餐馆打包好的东西溜了。
    酒店就在餐馆旁边,他两分钟就走到。房是他让前台做的,自然之道曾不野在哪一间。径直跑上四楼,敲了曾不野的门。
    一声,无人应。
    两声,无人应。
    “野姐你干嘛呢?开门,送饭。”徐远行说着,顺道幼稚地用手扇了扇餐盒,企图让饭菜的香味飘到曾不野鼻子前,好好馋她一番。
    但仍旧无人应门。
    坏了。曾不野跑了?徐远行冒出这样一个念头,把餐盒放在她门口,又向楼下停车场跑。果然,曾不野的车不在。
    他打曾不野电话,对方不接。这雪天路滑,出了城就是荒野,她万一出点什么事那就是大事了。他甚至没想到责备曾不野言而无信,责备她丢下队友们跑了。
    而曾不野此刻正在国门景区的门口,她知道自己进不去,也只是想停车在那里待一会儿。她在想:这阵风是否能吹到乌兰巴托呢?是否能带去一个已故老人对那里的向往呢?曾不野很后悔,在父亲尚能走路的时候,她没有下定决心带他走。
    手机的界面是一封邮件,里面通知她去年的二十五万欠款已偿还。邮件是曾不野的前男友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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