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暴雪天 第15节(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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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第五天。攒了很多脏衣服。有几件衣服穿上就没脱下过。奇怪的是,尽管如此,她没觉得自己脏兮兮。收拾完了想去阳台透口气,拉开门就听到旁边的徐远行在打电话:“好,我知道了。那又能怎么样呢?”
    “你别给我打电话了行吗?这事儿跟我有什么关系?”
    他语气是前所未有的不好,原本已经迈出去的那只脚又缩了回来。怕徐远行尴尬。
    等他挂了电话,再过两分钟,她才装模作样走出去:“咦,徐队住我旁边啊?”
    “别装。”徐远行瞪她一眼:“咱们一起拿的房卡上楼。”
    曾不野也不尴尬,只是安静地站在那。
    “有话你就说。”徐远行说。
    曾不野想了想说:“我以为你没有什么烦恼。因为你看起来实在是不像一个有烦恼的人。”
    “人活着能没有烦恼?”
    “至少你浇雪坑的时候没有吧。”
    “…”徐远行就意识到别指望jy1安慰人了,jy1只要不把人弄死,就是慈悲了。但她这样也好,反倒让徐远行自在。他言简意赅地总结了刚刚的电话:他爸的“小”老婆给他打电话要钱。
    “没了?”曾不野问。
    “没了。”徐远行答。
    曾不野就说:“那一定是个复杂的故事。你不给应该是有你的道理。”
    “你为什么不说我狼心狗肺?”徐远行又说:“我跟你说点狗血的:我爸小老婆的女儿是赵君澜口中的雪姐。我跟她谈恋爱的时候,她妈还不认识我爸。”
    …
    “打住。”曾不野头疼了。
    她当然知道这个社会很现实、很丑陋,她已经见识够多,实在不想听了。但为了安慰徐远行,她还是说了一句:“我前男友骗了我很多钱。”
    “骗”这个字她从前从不愿说,因为那样就否定了她自己某一部分心智。父亲曾焐钦生前一直对她说:骗就是骗,你不要粉饰。这一天她很自然就说出来了,并对徐远行耸耸肩:“我曾经是个笨蛋。”
    这是两方阳台。
    她站在这里,他站在那里。中间隔着一个凌空的距离。谁也别嘲笑谁笨,人这一辈子总要交点学费。不在这里交,就在那里交。
    “你安慰到我了。谢谢。”徐远行就笑了。
    曾不野也笑了。她压根没想安慰他。
    “谢谢你。”她认真说:“谢谢你,我真的经历了一趟不寻常的旅程。”
    “倒也不用这么肉麻。”徐远行伸出长手臂,拍了拍她肩膀:“明天路过赤峰,记得买便携脚盆给我。”
    “哦。”曾不野算是应了。她冷了,回房间去了,徐远行听到她拉上了门,就转过头去看着那扇关上的门。野菜姐可真谨慎,这时不忘保护自己的隐私,一把拉上了窗帘。
    徐远行就翻了个白眼:谁稀罕看。穿得跟个蟒蛇似的。
    到了半夜,徐远行已经准备睡了,听到隔壁敲墙声,紧接着第二次接到了曾不野主动打给他的电话。电话那头的曾不野跟要死了似的,气若游丝:“我发烧了,胃好疼。你那有药吗?”曾不野主动寻求他的帮助了。
    药箱在库管绞盘大嫂那,徐远行穿着睡衣睡裤就去小扁豆房间。绞盘大嫂听说曾不野病了,拎着药箱子就去了。看到缩成一团躺在那的曾不野很是可怜。
    绞盘大嫂家里开药店,很会对病症,问了几句就说:“急性肠胃炎,加感冒。”
    “那还能开车吗?”曾不野下意识就问。
    “不能开就不开呗,明天给你安排司机。”
    曾不野听他这样说也就不再多问,吃了药哼哼唧唧睡去了。第二天睁眼还没退烧,前几天旺盛的食欲消失了,整个人像一个霜打的茄子,蔫了。她自己对此并不意外,她的情绪就像春日的嫩草遭遇暴雨,还没抽芽,就被拍死淹死了。
    绞盘大嫂来给她送早饭,后头跟着戴口罩的小扁豆。小姑娘好像刚哭过,曾不野问她怎么了?绞盘大嫂如实相告:“今天我不让她坐你车。哭了。”
    曾不野就安慰小扁豆:“阿姨感冒了,传染你。”
    小扁豆不说话,只是一味抽泣。小孩子很天真,并不知道流行感冒的威力,只是想跟野菜姨玩。虽然野菜姨也不怎么好玩,但小扁豆就是喜欢跟她在一起。
    抽抽嗒嗒的小扁豆被带走了。曾不野费力地起来穿衣收拾,到车边的时候才发现徐远行给她安排的司机就是他自己。而徐远行的车被皮卡保障车上的一位大哥开着。
    徐远行上车就开始挑剔:“你这方向盘和座椅不整加热的,怪不得你胃疼呢!”
    “还有啊,你这玻璃够脏的,你能看清路吗我问你!”
    曾不野被他念叨烦了,但也不敢说“不爱开你下去”,而是说“那你去擦擦呗”。徐远行就骂骂咧咧下去擦车玻璃。好在车提前热好了,玻璃上的霜化了,他三下五除二擦干净,上车的时候人哆哆嗦嗦,再牛逼的身体面对乌兰布统的极寒也得叫一声爸爸。
    曾不野额头贴着退热贴,身体一阵阵地发凉。车队要走了她又下车往卫生间冲:又要拉了。回来的时候徐远行嘲笑她:“你这一路夹着屁往里头跑,还不如痛快放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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