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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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知道你们要做什么大事,但在我眼里,这所谓的天下比不过你们的安危。我不想看到你们兵戎相向,也不想看到你们为了忠于一个人而牺牲流血,我很自私,我希望你们活着。」
    「我尽力活下去。」
    央九这次没有再说什么报恩不报恩的话,只是伸出手臂紧紧抱住了我。
    她像第一次见面那样,用粗粝的手指替我擦去眼角的泪水。
    而到了方予鹤,他只是虚虚地抱住我的衣衫角,他笑着说:「男女授受不亲。」
    他们的背影渐行渐远,在岔路口彻底分开。
    第16章
    我最终还是没能去得了澹洲,而是亲身见证了这场兵变。
    城门被提前封闭。
    身旁的老百姓纷纷议论:「怎么回事,今日城门怎么关得这么早?」
    「害,能有什么事呢?这是京城,安定得很。」
    「也对,许是怕流窜的盗匪。」
    被剩下的百姓们无知地、无辜地穿行在了人流之中,而我身处其中,和他们并无两样。
    只是我比他们提前知道那么一点点,却也无法改变自己的命运。
    过城的令牌像是逃难的船票,在我快上船之际,船却提前开走了。
    但大多数人连上船的资格都没有。
    摸着口袋里陈铎给的钱庄钥匙,这是我最后的保命符。
    我不能去找央九和方予鹤,他们背后的眼睛太多了,能来找我给我安排好出路已经是他们摆脱身后眼线能为我做的最好的安排。
    就当我已经出城了,或许这样他们会更加安心地保全自身。
    「娘,这朵缠花真美。」
    小女孩朝着母亲撒娇,指着缠花咿呀,省吃俭用的母亲从兜里掏出铜板递给小贩,这一切温馨得仿佛灾祸离平头百姓很远很远……
    一支利箭刺破空气,疾驰而来,正中那位母亲的脑袋。
    而她的手停滞在给女儿簪花的那刻,心跳也永远停止跳动。
    她直直地倒了下去,面上还带着残留的微笑。
    人群一下子炸开,喧嚣四起。
    急促的马蹄声从远方传来,一个身插利箭、满身是血的小官吏竭尽全力地大喊:
    「兵变了——快逃——」
    小女孩还在抚摸着缠花,天真无邪蹲着看死去的母亲:「娘,别睡了,醒来看花。」
    我心一横,一把薅住她,她在我的肩头啼哭喊娘。
    「你娘死了,杀死你娘的人正在后面追!你再啼哭,我就把你放在地上,我自己逃命去,让你被坏叔叔抓走!」
    她果然停住了哭叫,这个年龄对于生死是模糊的概念,而对于被抛弃被坏人抓走却有着天然的恐惧。
    就像幼年逃荒时,娘对我说:「我不要你了,你太吵了。」
    我立马停止了哭泣,可是娘还是头也不回地走了。
    现在我长大了,我不做言而无信的大人,她不哭闹了,我便带她去寻一线生机。
    第17章
    利用对街道的熟悉,我们半逃半藏匿,朝着陈家钱庄的方向奔跑着。
    万幸的是陈家钱庄还未被波及,陈家将钱款和值钱的东西都提前转移走了,所以里面看上去一派萧条。
    我将几个凳子腿踢翻踢断,弄乱了前台的摆设,尽量弄出被洗劫过的样子这才带着那个女孩进入了密室。
    她的两颊还挂着泪珠:「娘呢?」
    我伸出手抹干她的眼泪,蹲下身子平视着她:
    「你叫什么名字?」
    「松子。」
    「松子你听着,你娘死了,死了就是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了,但是你要好好活下去。下辈子你还会见到娘,在一个更好的、更和平的时代,你们会继续成为母女。」
    「娘死了?再也见不到娘了?」
    松子这才意识到母亲递给她缠花的那刹便是最后一次相见,她张大着嘴巴,瞳孔收缩,仿佛又要哭出来。
    我捂住她的嘴,轻声说:「对不起松子,我应该给你编造一个谎言安慰你。但是在生死关头我必须告诉你真相,并且要求你不许发出哭叫声,哭叫声会引来追兵,我们要活着,就不能被发现。」
    我松开她的手,观察着她的反应。
    她喉咙里松动了一下,刚发出一个哭腔,就自己用小小的手捂住了嘴巴。
    我清点了一下密室的干粮和水,略微放下心来,陈家储备的干粮和水足够一个月的量。
    只要不出意外,我与这个睡梦中挂着泪痕的小家伙能活着出去。
    第18章
    身为普通的百姓,最悲哀的一点是,我们的牺牲流血永远不会被史书记载。
    胜利的皇可以粉饰太平,说发动的是正义之战,战败的王也会有后代拥护者歌颂他们曾经的英勇。
    然而老百姓,稀里糊涂地被波及,临死的时候并不会知道是哪个王发动的目的为何的兵变,脑子里只会想自己死了,那一亩三分田、那襁褓中的孩儿该怎么办。
    密室里昏暗,我透着一个小窗勉强分辨着白天黑夜,我用指甲划过一条条横线,记录着天数。
    我与松子不敢交谈,外面时刻时刻会传来惨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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