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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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军还年轻,日后有的是坦荡官途要走,征战四方,腿上怎能留下病骨”!
    天短暂的放晴一段时间后,就毫不留情的下起了雪,比往日的来的更早。
    江缔靠在床榻上,小口小口喝着秋娘熬好的药,轻笑道:“这点小伤不碍事,上阵杀敌,哪有完好无损的”。
    秋娘苦口婆心的继续絮絮叨叨,江缔听了片刻后打断道:“好了秋娘,我会好好养伤的——同河那边可有来信?眠晚如何了”?
    原本江缔从天坑上来就想问的,奈何自己不争气的两眼一闭晕了过去,再醒来已经是四天后了。
    算算日子,自同河一役后,分出去的几万精锐也该归营了。
    正问着,营帐外就传来通报的声音。
    “是同河来信了”?
    江缔撑起身子,没由来的感觉心头一紧,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
    她自顾自摇了摇头,目光落在前来传信的兵卒身上。
    江缔认识他,这是陆迟的亲兵,曾经在陆府也曾有过一面之缘。
    按理说只要差人来先报信便可,何必派亲兵前来。
    江缔眸光暗沉。
    没有想象中的欣喜,只有急促和悲痛浮现在那人脸上。
    她忽然并不是很想知道这封信的内容了。
    “将军,陆将军他……”
    江缔没说话,倒是秋娘急急上前一步催促道:“如何?你倒是快些说啊”!
    那人才呜呜咽咽的开口:“陆将军,陆将军他去了啊——”言罢便跪在地上痛哭起来。
    皆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怜此人上阵杀敌好不英勇,此刻却哭的如此狼狈。
    秋娘一时无话,只是震惊的后退两步,随后赶忙回到江缔身边。
    “眠晚可有什么嘱托”,她的声音有些沙哑,心下诸多疑虑翻涌,最后都如流水般逝去“他特派你来,想必不只是为了告诉本将他陆迟战死的”。
    那人的肩头一抖一抖,手忙脚乱的从衣袖中掏出一个包装完好的布袋,递给秋娘后,又重新俯下身“陆将军在敌军来犯前特将此物交予卑职,只说结束后交给将军您,其他的并未多说”。
    “卑职只恨自己未能在战场上护好陆将军,何故让陆将军长眠此地啊——”
    江缔闭眼靠在枕上,哑声开口:“战场之上刀剑无眼,眠晚既然提前托付此物,至少说明他早有觉悟。你也不必太过自责”。
    江缔挥挥手“秋娘,你带他下去先好生照料着”,她沉默“等大军集合完毕,再发此讣告”。
    秋娘眉目间都是忧愁,却仍是点点头,扶起那人向帐外走去。
    她静默了半晌才慢慢的打开那个布包,里面安安稳稳的躺着两封信,还有苏槐歌先前做的护身符。一封上公事公办的写着“末将陆迟呈上”,另一封表面却空空荡荡——但江缔还是认出了这封信的主人。
    宣家世代簪缨,家风清正,就连文书笔墨都是京中独一份。
    江缔长舒一口气,喉间的酸涩却怎么也咽不下。
    陆迟是他们这四人中最板正的一个,每每他们三个胡闹的时候,陆迟总会一边劝阻一边跟着玩闹。
    却也是最执拗的一个。
    就比如现在。
    那封信上清清楚楚的写上了战前实况以及敌军动向,方圆几里的地形勘察等等。
    他倒是自信身后事,不然也不会下笔如此笃定。
    洋洋洒洒一大篇,唯有最后一段才卸下他将军名头,说几句私话。
    江缔默然看完,眼前湿润一片。
    “陆眠晚……你个疯子”。
    江缔将那封信在手中揉皱,最后还是泄气般放开。
    似有水珠滴落在手上。
    寻常人上战场,谁不希望平安归来,运气好的还能建功立业加官进爵,否则生死一趟,岂不是白来。
    江缔之前说的决绝,为将者马革裹尸又如何,现在劫后余生,那点私心就如雨后春笋般冒出来。
    她不想死。
    她还有家人在等着她。
    还有惜娘在等着她。
    她要是死了,独留惜娘一人承载苦痛,江缔不忍心。
    可偏偏就是有人忍心。
    她早就不信,凭陆迟的身手,虽然免不得要受伤,但也不会轻易丢了命,翊朝的阎罗将怎么可能折在区区一个副将手上。
    阿史那孚的箭上淬了毒,他的副将大概也是。
    只不过为了保证本人安危,毒性并不大罢了。
    那么冒险的举措,陆迟怎会看不出来。
    江缔早该想到,他陆迟从一开始就不是抱着建功立业的目的上战场的。
    眼下这封信也明了了。
    靖国公夫妇就是一辈子背在陆迟身上的债,只要靖国公世子的名头还在他头上,那陆迟一辈子就是靖国公府的招财树。
    为了自己富贵享乐,可以嫁了姊女出去,也可以对长子不管不顾地压榨。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既然是爹娘生我养我,靖国公府供养我荣华富贵,我没道理翻脸不认人,如此那便遂了他们的愿罢”。
    与其活着供靖国公夫妇寄生,倒不如用死后英名换靖国公府门楣光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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