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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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你为什么会重生……为什么……”
    眼泪顺着脸颊滑落,苏皎从没有哪一刻如现在一般知道,她逃不走。
    如果谢宴是重生的,那她前面再多的好话,博弈,都没有用,他不会让她走。
    少帝压根不会信这一套。
    “你冷静些,皎皎,你冷静……嘶。”
    苏皎狠狠咬上了他箍着她的手。
    血腥味在不大的密道里弥漫开,她想以此让他感到疼痛松开她,可到底是徒劳。
    “怎么样,怎么样你才能让我走?”
    他是什么时候重生的,何时知道她重生的,她从前的那些话,做的那些事,他有几分知道?
    她猜不透,却晓得,一切的伪装和温顺都没有意义了。
    “你听我说,皎皎,你听我说。”
    谢宴心疼地将她抱紧。
    “我带你出去,我们好好说一说。”
    “就在这。”
    她嘶哑着声音道。
    密道安静了片刻。
    “昭嘉十九年,父皇病重,死前将一切告诉了我。”
    他背负着一条鲜活无辜的亲人性命,与母后身上全部的清名,不得不选了这条路走。
    登基前的多日准备里,他大肆肃清四皇子与五皇子的政党,却唯独留下了谢鹤的一些臣子。
    他对兄长有愧。
    可没想到就是这样的心软,让这些人在他登基前,策划了那场事变,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他让苏皎躲在宫中,他们毕竟做了两年夫妻,无数冷宫日夜的相伴,若说没有情是不可能的。
    宫外敌党更多,他甚至三番五次地落入机关里,那一夜京城的血流了十里,他与暗卫被人流冲散,独自拼杀的时候,没有想过会碰见苏皎。
    她瘦弱的身影在人群中,长剑险些刺穿她的身体。
    他们在漆黑的夜色里相扶着往前跑,机关暗室内,他从来没有想过,她会那样为他挡下箭。
    在永宁殿的第一年,他便知道这个皇子妃是胆小又娇养的。
    这儿的吃食吃不惯,想家了便要哭,瞧见他还怕的跟什么似的。
    这样怕死的一个人,连宫变那晚都趴在床下躲了十个时辰躲过别人的追杀,却会为了他,毅然决然地挡箭。
    再多的冲击也比不上她软在怀里的刹那,她澄净的眼望着他,竭尽全力地喊。
    “带我出去——
    我不要死在这,谢宴,我不想死。”
    怀里的人轻如鸿毛,他身上也因为躲箭与机关而挂了很多伤,暗道很长,也很黑,长到他怀里的人呼吸微弱了也没走出去,黑到……他将迈出去的时候,才看清楚了她身上的变化。
    大片大片的红血线,蔓延了她整张脸。
    如同在肉里生长的一样,她的皮肉甚至都开始溃烂。
    他慌得不成样子,不明白到底是为什么,只能更快地往外走。
    回到皇宫,一切安定下来,他遍寻名医而不得,而她却慢慢虚弱下来。
    “至多不过四五日,娘娘身体至阴,受不住这样的蛊。”
    他望着她,往常漂亮的人如一朵枯败的花一样,了无生息地躺在床上,他将所有的下人都赶了出去,他知道,她一直是一个爱漂亮的人,肯定不愿意被别人看到。
    “脸上好疼……什么东西,我会不会毁了容貌,变得很丑?”
    暗道里她睁着眼,望向他。
    她那么爱漂亮,又怕死。
    谢宴阖上眼,他听见自己问。
    “有别的办法吗?”
    以血换血养蛊,蛊转移到他身上的日日夜夜,谢宴也以为自己活不下去了,如凌迟一般的疼痛将他淹没,他撑着最后的意识,在乾清宫写下了一道立后的圣旨。
    “皇上未曾登基,怎能先立后?”
    长林欲要阻拦,他苦笑一声。
    “由我吧,谁知道能不能等到登基的那一天呢。”
    西域圣子将他身上的蛊虫解去之后,他踏进和鸣殿,看到她欢笑模样的刹那,也同样如获新生。
    登基后,经了生死,他比从前更珍惜她,见她欢笑,她依偎,他也跟着高兴。
    无数忙碌到深夜时,总有一人窝在御书房,手中的游记掉在了地上,她靠在椅子上,总是熬不住睡过去。
    熬不住,还是要等他。
    谢宴看着旁侧跳动的烛火,心中涌起无言的暖意与欢喜。
    圈起她的身子,进了床榻,云销雨霁,他抚着她温滑的肌肤,忍不住去亲她,又亲一下。
    才睡过去的人被他吵醒,却没生气,眉眼弯弯地看了片刻,忽然红着脸,仰头在他唇角也亲了一下。
    “礼尚往来。”
    她一个人睡过去了,徒留他在原地,心怦怦地跳动着。
    温存的时刻远比情浓更让人欢喜,他捂着盈满的心口,想做了帝后好啊,他不必再让她跟着在永宁殿受苦,她站在高位上,以后不必怕死,以后能做所有她想做的事。
    关于苏家的奏折落在御案前,他猜想又是恭维的。
    毕竟自打她做了皇后盛宠,巴结苏家的人不在少数。
    两句揶揄,她红着脸来捂他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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