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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割开了骇人伤口,血光一现,疼痛、窒息、喷涌而出的鲜血齐齐翻涌,封长念不敢置信般地捂住自己的伤处,涌动的血漫过他的手背,还带着滚烫的温度。
    靖安言还是在笑,森然的骨骼与妖冶的笑容,在那里仿佛一幅画、一尊不会动的神像,遥遥地望着封长念,对于他的痛苦视若无睹,对于他的濒死的挣扎置若罔闻。
    “小、师、叔……”
    我还没……见到你。
    原来命运还是残忍的,临死前赐他一场梦,让他见到却又触之不及,让他望见却又远在天边,让他痛苦却又不舍醒来,让他想呼喊却只能被痛苦淹没。
    而梦里的靖安言,是那样的作壁上观,无动于衷。
    无情又无辜。
    身体痛、心里痛、哪里都痛。
    意识消散前,封长念蓦地想起一件事。
    曾经很久之前有人说过,一个人如果在梦中死亡,那么他就真的再也醒不过来,于梦于现实,皆是如此。
    我要死了,小师叔。
    我距离你这么近了,可我要死了。
    我终于可以堂而皇之进入南疆了,可我要死了。
    我要死了。
    你会看到我的尸体吗?
    你还……记得我吗?
    第2章 相逢
    “你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晚!”
    靖安言抓着一把濡湿的发尾,推开小院的门时,里面传出一声女孩儿的叫嚷。
    “整整迟了一个时辰!我以为我要去给你收尸了!”
    靖安言步子一刹,有些无奈又有些宠溺:“阿月。”
    阴影里面抱臂坐着的小姑娘缓步走出来,她生了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编成两股麻花辫垂落,步履间,发尾绑着的小银铃随之响动。
    浮光涌现,她那一身银饰上划过一道雪白的软物——一条小银蛇自她颈间攀到发顶,替主人示威似的吐了吐鲜红的蛇信。
    “说话啊,平时不挺能说的嘛。”夷月抱着臂审视他,“从南疆王给你下命令时我就劝诫过你,你的对手是一整支军队,让你带我一起,你偏不听,我真以为你要回不来了!”
    “这不是好好儿回来了嘛。”靖安言走过路过还顺手揪了一下她的发辫,“吓到你了,我的错。”
    “你那是认错的态度吗!喂!”夷月蹦起来,“怎么还不珍惜人家劳动成果的!我编辫子好麻烦的,歪了你给我重弄啊?!”
    靖安言已经快步走到了门口,闻言露出一丝促狭的笑意,在门后一闪而过:“我手不稳,没那么巧。”
    随后屋内传来靖安言又惊又喜的声音:“嚯,水还热乎着呢,不是说我晚了一个时辰,这一个时辰里莫非一直替我换着热水啊。”
    夷月冷嗤一声,歪歪斜斜地往檐下墙壁上一靠,手腕一翻小白蛇乖顺地攀上来,她伸出手指点了点小白蛇的三角头。
    “真是个麻烦的人,对吧。”
    靖安言作为南疆王杀人的那把刀,手上的血腥只多不少,偏生这人跟有洁癖似的,每次出任务回来都要洗澡,这一准备洗澡水的任务就落在了看家的夷月身上。
    夷月曾经十分不理解地问靖安言:“有洁癖还给南疆王当杀手?”
    靖安言真的沉思了一下,然后正经地回:“因为有报酬啊,报酬很丰厚的,值得我克服一下。”
    可靖安言一来不添置金贵器物,二来不喜欢给自己置办行头,是以他一直说报酬报酬,夷月却从来没见过什么金银从他兜里钻出来。
    奇怪得很,还不许人问。
    夷月伸了个懒腰,看看时间差不多,人也等回来了,她也该回去休息了。
    她漫步刚过门口,就见闭上的木门复又拉开。
    靖安言换了一身干净衣服,拿着一条帕子擦着头发,就这么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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