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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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话也就当着我面说说,别人谁都别说,包括你那个小徒弟阿月,南疆王素来多疑,你不怕被他生吞活剥了?”
    叶长缈无所谓地笑:“有些话真到必要的时候,哪怕明知道说了就会死,但也还是要说的。”
    托叶长缈的福,靖安言在神寂岭安顿了两年时日,并没有贸贸然去找南疆王——正如他不让靖安言贸贸然亮出自己的底牌,南疆王对古南洲留下的秘宝垂涎已久,这么大块肉送到嘴边,只会想大快朵颐,靖安言收到的好处也会落到最低。
    吃掉了,就没有用了,诱饵要最合适的时候抛出,才能获得最好的东西。
    靖安言托腮问:“那什么是最好的时候?我连南疆王人都没见过。该你下了。”
    “你别急啊。”叶长缈转着棋子,不知道在说哪件事,“你别急。”
    这一等直接等了两年。
    两年里,叶长缈教靖安言修习蛊术,蛊术分兽蛊与蛊器,后者比前者难得多,靖安言又有剑术傍身,本来也没想在此道上有多大造诣,但叶长缈执意要他学蛊器,并给他打了一支漂亮的笛子。
    他修成的那日,叶长缈推开了门,一双眼睛沉甸甸地望着他:“一件好消息,一件坏消息。”
    靖安言想也不想:“坏消息。”
    “你师父来南疆了。”叶长缈看见他的手一顿,“好消息是,你不必再等了,你不是一直想往南疆王眼前走吗?时机到了。”
    靖安言眼底有深深的震惊:“叶长缈,你要我踩着我师父上位?”
    “不是我要你踩着你师父上位,”叶长缈摇摇头,“打仗难道不是最容易让王上看到你的机会吗?又没让你非要杀了你师父才能怎样。”
    靖安言沉吟一下,觉得有道理。
    左清明又不是什么手无缚鸡之力的凡夫俗子,打了这么多年仗,且只要靖安言手下有分寸,是不可能出什么意外的。
    但为什么,他的眼皮还是不安地跳动,走出去之后鬼使神差地回头看了眼,叶长缈背在身后的手在微微颤抖呢。
    站在八年后的靖安言回头看那一天,除了沉默就还是沉默。
    只有沉默。
    这段过去,靖安言曾对封长念他们编了两次谎,反正知晓真相的人早就作古,所以编着编着有时候自己都信了。
    却不想,原来真真切切地回忆起来时,就连叶长缈的神情,他都记得这么清楚。
    他不是在神寂岭外的兵荒马乱中见到左清明的,而是在一片森然的尸骨中,这里一个南疆打扮的人都没有,只有身穿大魏战袍的将士们用自己的剑,刺穿了同袍的胸膛。
    左清明鲜血淋漓地站在角落,悲哀又无助地看着手下自相残杀,却对阻止无能为力。
    脚步声袭来,他警惕地抬头,看见的是靖安言怔忡的面庞。
    “蛊……”靖安言猛地反应过来,“你们……中蛊了?”
    不分敌我杀红了眼的大魏士兵听见动静,当即挥着长.枪长剑向他冲了过来。
    靖安言犹未从震惊中回过神,一双失神的眼睛已经冲到了面前,他下意识翻身躲开,靠着灵活的身法从一个个人身边穿梭而过,用玉笛重重地砍在后颈,让他们一个接一个昏睡。
    他无法下手,他在神寂岭沉寂了两年,手上没染过大魏人的血,这个卧底就注定开不了这个头。
    左清明从角落中吃力地将自己撑起来,看着靖安言一步一步向自己走来。
    “孩子……”左清明颤抖着伸出手,他一只眼睛已经浑浊不堪,只能用剩下的一只眼睛再好好看看自己的小徒弟,“两年了。阿念。”
    “忍一忍。”靖安言攥紧玉笛,“我去给你们找解蛊的药。”
    他的蛊术只会杀人,不会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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