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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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晟鸣确实不知晓自己竟曾说过这样的话。柳闻依十年前便自请入寺,在他的记忆中,过往十多年他们二人应是从未见过的。
    可柳闻依记得,那是在她向皇上自请入寺祈福的前几日,那时姑母已辞世半载,丁枣儿封后,执掌凤印。那年她不过八九岁,丁枣儿见她第一眼,便想让她与沈郗做妾。
    她父亲自姑母仙逝后便一蹶不振,仿若被诸多尘事压垮,一夕苍老。丁枣儿筹谋折辱她时,柳相卧病在床,护不住她。
    就在柳闻依六神无主之时,企图向神明祷告以求心安时,她在大慈恩寺遇上了刚丧母不久的谢晟鸣。
    许是母亲离世的打击过大,又或者是些其他的什么。她那时第一次见他,瞧着那张同她一般仍青涩稚嫩的脸庞,脑中想的便是若她有了婚约,丁枣儿便不能用姻亲来折辱她。
    她那时尚年幼,又急于拜托当下的困境,便顾及不得谢晟鸣刚丧母之痛。
    谢晟鸣拒绝了她,双眸有大哭后的红,他眸中燃着怒火,像是被柳闻依的结亲提议冒犯到,声音也因为这股愤怒而不自觉的扬高,“我的姻亲绝不会为了利益而联结!我绝不会娶你!”
    说完便拂袖而去,徒留柳闻依一人站在原地。
    山间的风吹过她的发梢和裙摆,叫她无端打了个颤。
    她看着谢晟鸣远去的背影,心中一片绝望。
    直到她游魂般在大慈恩寺里乱转,碰上了早在柳青瓷死后便以祈福之名来到大慈恩寺清修的柳青烟。
    柳闻依一见她便怯怯唤了声“大姑母”。
    柳青烟却没应,只是平静的瞧着她,又用同样平静的嗓音说了一句“与阿瓷真像啊。”
    这句话给柳闻依新指了一条路,迷雾散去,拨云见日。
    柳闻依在大慈恩寺多住了几天,回城后便立即进宫,在丁枣儿前头向皇上自请入寺伴柳青烟左右。
    此后十年,她再未出寺半步。只是谢晟鸣那句话却像是刻在她脑中般,时而想起。
    谢晟鸣想问,帐外带着太医开好的外敷药回来的宫人已候着,正轻声询问可否进来。
    柳闻依也没他问的机会,起身后径直往外走。帐门撩起,她与端着药的
    宫人错身。
    这头的二人是已话毕。而徐清那头,场面却实在难言。
    沈祁话落时,徐清随手点了个最近的宫人,让她帮沈祁包扎后便准备绕过小几。可手腕上的力却半分不松,扯着她连步子都迈不开。
    沈祁呢,也就拽着她不说话。场面便这样凝固住。
    赶巧了钟珣奕这时也刚策马回来,他本也是来找徐清。钟皓如今被皇上下令看押起来,他听闻些消息,知晓昨夜里徐清也在,便想来问问到底发生了何事。
    只是他下马走近后方感觉到这的氛围,一时踌躇。徐清却这时看了过来,她手上挣脱不得,只能眼神询问他何事。
    他拱手作了一辑,迟疑道,“钟某有事想向徐姑娘讨教,不知……徐姑娘现下可得空?”
    徐清闻言牵了牵嘴角,笑着回道,“正巧齐世子亦有事寻我,钟公子需等我片刻。”
    她一面说着,一面手上暗自用力。
    可沈祁那只手像是铁钳般,怎么也睁不开。
    钟珣奕侧首看了眼齐予安,道了声“好”后,便先寻了个位置坐下等待起来。
    齐予安也站在一旁,颇有耐心地看着徐清沈祁二人较劲。
    “殿下松松力吧,待会刚包扎好的伤口又崩开了。”徐清实在无法了,只得问他,“这只手伤哪了?”
    沈祁不答亦不动,徐清只好矮身解开他另一只手的护腕,掀起袖口。
    只这一眼,她便真沉默了。
    沈祁确实没骗她,这只手的小臂处有一道似箭头擦过留下的伤,只是这伤既不大也不深,伤口表面只有一层已干涸了的血。
    这伤口于习武之人来说,莫说要上药包扎了,怕是都不曾会注意到它。
    徐清没好气地放下他的袖子,嘲他,“殿下这伤口,怕是等我与齐世子商讨完事回来,便已经好全了。”
    沈祁瞪眼,唇瓣张了张,徐清一个弯腰凑到他耳边截断他的话,“殿下不是说了,齐家是个可拉拢的?”
    “松手。”
    手腕上的那道力终于松开,徐清又取了一条细布,到底帮他把伤口缠上了。
    手上一边动作,徐清还是不放心地又叮嘱他,“晚点我另有事,恐日落后才归,殿下可莫要再去找谢小侯爷的麻烦,柳姑娘有自己的打算,殿下一再出手只会让她的处境更艰难。”
    她说完,沈祁也不吭声,只垂眼抿着唇,伸手一把躲过徐清手中的细布,自己缠绕起来。
    见他默不吭声,但到底听进去了,徐清这才起身和齐予安一同走到林间无人的僻静之路。
    沈祁在她起身时就停下了绕缠细布的动作,直到徐清走到齐予安身旁时,他才有些迷茫地抬眼看向她的背影。
    他本不是意气用事之人,自然也能看出是柳闻依出手主导了一场局反将了丁枣儿一军,谢晟鸣在这场局中确实无辜。谢家虽表面无权,但未必不可能藏拙以待来日。
    这些他心中都自有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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