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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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兰谦知道她在发脾气,可工作上的事到底和平常的小打小闹不一样,他语气严厉,“行医最忌讳感情用事。即便是气话,也不能说出不负责任的话。”
    她私底下想怎么闹都无所谓。
    但绝不能把情绪带到工作中,无论是出于什么心态,都不能以儿戏的口吻推脱身上生命的重量。
    觉得艰难的时候,提着一口气也就撑下去了。她这一路都是这样过来的。
    “我知道!”
    是,她感情用事。
    早在他们让她接手的时候,不都知道她是个容易受人影响的胆小鬼吗?
    现在说什么忌讳感情。
    相处了两个多月,花花草草都有感情,何况还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今天才和他有说有笑,明天就要决定他的生死。
    她做不到平常心!
    “嘭——!”
    白无水摔门而出,窗户被震得抖三抖。
    墨兰谦:“……”
    他沉默着回到办公桌前,开始着手拟写向wmo汇报的下一步手术进程。
    他给她一点时间去思考。
    她是天生的医生,也是他医学研究过程中,最趁手最稀缺的一把手术刀。
    他最欣赏,恰巧也是最嫉妒的,便是这世上,大概不会存在她完成不了的手术。
    可如果有,那便是她无法战胜的人性弱点。
    但即便如此,他依然坚信她能够抵达他无法涉足的高度。
    ……
    今天不是治疗日,医生只有晚上查房才来几分钟。
    或许是被手冢和迹部那场无法亲眼见证的比赛挑起了神经,他多了些许躁动。
    他想见见医生。
    趁着医生们的用餐时间,幸村精市先去看了眼护士站的手术排班表。上面记录显示,墨兰医生和她才结束了一台手术,接下来也没有她的手术安排。
    幸村精市在长廊上转了一圈,走过了每个病房和办公室,却都没见到她。
    直到夕阳沉睡,他依然没找到她的踪影。
    他决定去最后一个他熟悉的地方碰碰运气。
    ……
    天台并未点灯,那道单薄而倔强的孤影,仿佛融进了渺渺夜色中。
    她察觉不到时间的流淌,指尖的星红燃了又灭,灭了又燃。
    她的情绪,远比自己想象得还要糟糕。
    那股久违的狠戾与暴动,在十分混乱的此刻不受欢迎地向她宣战。
    如果现在有个人渣送上门让她揍得头破血流就好了。
    她其实也不介意去路上发疯,随便揍一个看不爽的人。但她不能这么做,因为她是个医生。
    冷静一点,冷静一点。
    她还要给神之子做手术,不能被抓进看守所。
    她抿了一口烟,借着尼古丁的麻痹作用,将阴暗处张牙舞爪的家伙死死摁回去。
    “医生。”
    少年柔逸的声音,就在这时伴着缕缕微风闯了进来。
    他推开了门,一并带来了楼道里的光束。
    白无水背影一顿顿,随即嗓音干哑,“别过来,这里烟味很大。”
    让她安静一下。
    她唯独,不想在这种时间见到他。
    可少年不仅不听话,还径直往她走。
    白无水本想开口劝他,可余光捕捉到地上靠近的影子,又莫名其妙地走了神。
    真奇怪,明明是黑乎乎的一团,她竟也觉得优雅好看。
    相比之下,她被风吹得七零八落的形状显得格外扭曲。
    没了白大褂的那层皮,她果然什么也不是。
    她自嘲着又抿了一口。
    但也就两三秒的功夫,少年已走入最刺鼻的烟圈。
    白无水赶紧掐灭烟,“说了……咳咳咳咳!”
    但说得急,竟被来不及呼出的烟呛得猛咳。
    幸村精市扫过满地新鲜的烟头,眸底似被未灭的零点星火刺伤,他抚上她的脊背,分不清是他的指尖在发颤,还是她咳得颤抖,“医生,告诉我,你为什么难过。”
    她喉咙痒得厉害,弯着腰又咳了几声,才克制地清着嗓子倚向身后的拦网。
    告诉他?
    这该怎么告诉他。
    没有任何一位医生敢能将自己的不安暴露给病人。
    何况,明明最开始给予他信心的人是她。
    她又怎能反过来跟他说,我对你的手术没把握。
    她眸光水汽氤氲,身上有一种说不出的颓丧,却还偏偏笑问他,“你怎么跑上来了?”
    幸村精市沉沉地凝望着她,在她避而不谈又刻意轻松的姿态中攥起了拳。
    白无水被看得心烦意乱。
    她又想抽烟了,可他是个病人。
    她眼底涌起雾霾,兜里的烟草在她手里顿时碾碎成了残骸。
    白无水沉沉地呼出了一口气。
    她失策了,就不该贪图这家伙长得好看,好聊天就和他走得近。
    当医患界限模糊,被感性主宰的理性职业,便显得进退两难。
    她没办法以朋友的身份博取他的安慰与鼓励,更办不到冷静镇定地执行充满未知与危险的手术。
    可她不能退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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