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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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一条浅青色对襟齐腰襦裙,质地轻盈柔软,颜色也很适合夏日。
    撩开帘子穿过屏风,已有丫鬟候在外面,语气恭恭敬敬:“近日天热,奴婢来帮姑娘绾发吧?”
    轻轻点了下头,薛窈夭:“谢谢你。”
    “还是我来吧。”辛嬷嬷放下手头事情,将人领至殿中一处临时搬来的铜镜前,以眼神示意其他小丫鬟全都退下,这才开始用巾帕擦拭少女柔软的发。
    在对方略微闪烁、又欲言又止的神色中察觉到什么。薛窈夭率先开口:“嬷嬷可是有什么话想问吗?”
    辛嬷嬷诶了一声:“还是姑娘先问吧。”
    彼此当然都有许多疑问。
    薛窈夭想问这五日下来的一切,大到她的吃穿用度,小到方才沐浴时的刺玫香露,都是江揽州安排的吗?又觉这种问题约等于是明知故问。
    也想问自己那日晕过去后,发生了些什么。
    然而这座北境王府,处处皆是陌生,就算发生了什么,也好像与她没什么干系。
    是以最终开口,薛窈夭问的是:“江揽州……他现在何处,我能见见他吗?”
    江揽州。
    辛嬷嬷是府上老人了,几乎从未听过有人直呼殿下全名,且是江揽州,而非傅揽州。
    心念一转,猜到姑娘可能很早就与殿下相识了。
    辛嬷嬷道:“殿下先前人在书房,但眼下恐怕已经不在府上了。”
    准确的说五日下来,江揽州一直住在前庭书房。
    起初他趴在书案上捱了两夜,萧夙跟玄伦看不下去了,吩咐下人去收拾内院东厢房,但置办床榻、起居事务等也需要一定时间。
    期间两人搬了张墨榻进去,江揽州便直接在书房住下了。
    白日在护军府走动,或批阅文书,或处理九州事务,也去军营和哨塔巡防,总之忙他自己的事。
    晚上回到樾庭,江揽州便直接在书房睡下。
    整整五日没到内院寝殿看上一眼,也对陷入昏迷的姑娘不闻不问。反倒是住在东阁的孟雪卿,期间派人来关切询问过两次。
    先前小丫鬟去书房传话:“殿下,姑娘已经醒过来了。”
    男人神色无波,仅淡淡嗯了一声,之后照常吃饭,饭后直接去了护军府。
    辛嬷嬷如实道:“姑娘想见殿下,怕是得待午后或黄昏了。”
    绾发之后,少女露出纤美莹白的颈项,颈上划痕也几乎散尽,被殿外晨光一照,整个人似披了一层金色面纱。
    “对了。”辛嬷嬷想起一事,“萧夙大人说待姑娘醒后,让老奴转告您,说您之前请求殿下帮忙办的事情,殿下已派人执行去了,还望您安心。”
    铜镜里。
    薛窈夭睫羽轻颤,“好,我知道了。”
    这才隐隐松了口气,全身心也跟着放松下来。
    薛窈夭已经很久没有感受过这种安稳放松了。她琢磨着也许要不了多久,自己就能跟薛家人见面。
    “老奴冒昧,姑娘贵姓?”
    憋了整整五日,辛嬷嬷一直惦记着江揽州当初撂下的那句“待人醒后,嬷嬷自己问她”。
    “我姓薛,嬷嬷呢?”
    “薛姑娘往后唤老奴辛嬷嬷便是。”
    顿了顿,“老奴再冒昧,不知薛姑娘与殿下……?”
    是何关系这四个字,辛嬷嬷并没直接道出口来,却都写在眼神里了。薛窈夭猜想,江揽州大概并未就她的身份给府上下人们做任何注解。
    那么自己该如何回答?
    对着镜中人,薛窈夭还是第一次生出一种不知该如何“放置”自己的奇异之感。
    故人二字太笼统。
    姐弟又仿佛某种痛楚,不适合搬上台面。
    朋友呢?根本算不上。
    那他们究竟该是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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