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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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暗中他起身离开,身上只着雪色中衣,高挑身影被窗外月色照出一种难言的孤湛、冷漠。
    人是走了,外袍却落在她身上。
    盖住了大腿肌肤,却盖不住热情之后被冷落和拒绝的狼狈。
    躺在床上喘息着,薛窈夭盯着头顶被风撩动的玄色帷帐,好半晌才想起自己忘了问他一件重要的事——府上丫头们问她来历,她不知该如何作答。
    无法告诉她们自己来自繁华京都,镇国公府,来自不久前才被圣人发落并无情放逐的薛家。
    在大周律法上面,她已经失去自由之身,除幽州以外的任何地方,她都无法再光明正大地做薛窈夭。
    但人活着总得有一个身份。
    隐姓埋名或重造户籍也好,随便编个假名字也罢,无论哪一种都需得权势地位来撕开口子。
    她需要江揽州。
    所以那点难言的委屈,算什么……
    又一次。
    无需任何人劝说开解,薛窈夭便自己给自己哄好了。
    。
    两日后。
    北境幽州。
    城中一家普通的茶肆,二楼包厢内。
    江揽州一袭玄袍金冠,墨发漆瞳,双手交握着靠在在一把红木交椅上。
    他身侧侍立着萧夙,以及十余名身着劲装的玄甲卫士。
    “该交代的……下官发誓,全都已经交代清楚了!”
    幽州知府名叫张文德,是个年逾四十的矮胖男人。此刻跪在江揽州脚下,他已然战战兢兢抹了不知第几把冷汗。
    为官十余载,张文德从未遇上过如此棘手之事。
    他近日面临的,一边是快马加鞭连日赶至幽州的东宫亲卫,足有整整十二人,这些人手里持有当朝太子的手令。
    一边是眼前这位,同样乃圣人之子。
    还是战功赫赫且声名如雷贯耳的北境王。
    任何一方他都得罪不起,可要细说他们为何而来,却叫张文德唏嘘不已。
    曾经戍卫西州的薛老国公,听闻一朝勾结叛堂行谋逆之事,被圣人下旨抄家斩首,女眷老幼尽数流放幽州。
    他不久前收到消息的同时也收到了流放人员名单。
    作为地方知府,张文德的正经事务乃税收、治安、民生,但幽州特殊,他也需要负责流放至此的罪臣、罪奴们的名单核对、登记入册,以及后续诸多事务的安排、监管。
    东宫那边还好说。
    对方要的是对薛家人从轻安排,无需她们做苦力,又或说象征性做做便是,不可随意欺辱打骂,以及“薛窈夭”这个人,他们要求带走。
    信息给的只有这么多,那名叫“薛窈夭”的女子跟东宫是何关系,会被带到哪里去,张文德即便好奇也不敢多问。
    是以对江揽州吐露的也只有这么多。
    “那么张大人,你打算如何做?”
    “……”
    又一把冷汗下来,张文德没忍住咽了口唾沫。
    头先两日他正因接待东宫亲卫而怠慢了眼前这位,没能按对方要求的及时去央都谒见,没料到这尊大佛会亲临幽州。
    “敢问王爷的意思是……是……”
    “下官惶恐,也实在愚钝,还望王爷您明白示、示下。”
    不提身份、权势、地位。
    光就面前男人身上的肃杀之气,便压得人喘不过气。张文德几乎额头贴头,全程不敢抬眸与之对视半分。
    “流放路上,意外频出,死伤在所难免。”
    玩弄着指间墨玉扳指,江揽州语气淡而平直:“张大人明日与押送人员交接时,随意登记十来个活人便是。”
    “但薛窈夭这个人,她已经死在流放路上。明白吗。”
    “以及,明日抵达幽州的所有薛家人,本王尽数带走,一个不留。”
    张文德:“……”
    不敢问对方带走薛家人是为做何,但张文德听懂了江揽州言下之意。
    这些年接应的流放罪臣不止一个,张文德其实经验不少——被流放的若是小喽啰,那自然该怎样怎样,但若来自京城又或背后有大靠山的,就需得灵活变通了。
    无论是花钱要“罪奴”的命,还是花钱买“罪奴”的命,只要涉及人数不多,暗箱操作操作也就是了。
    但此番罪臣本人已被斩首,流放过来的女眷就必然任人欺凌,遭遇什么都不为过。
    偏偏插手进来的,两尊都是滔天大佛。
    “那、那……东宫那边,下官又该如何交代啊?”
    比起东宫,张文德其实已经偏向于江揽州了。前者固然开罪不起,但天高地远,来的也只是亲卫而非太子本人。
    后者却实打实就坐在眼前。
    且北境王此前携战功受封王爵,圣人已将北境九州作为封地划给了他。
    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但许是头一回面对如此巨大的双重压力,张文德还是止不住战战兢兢:“下官家中上有八十老母,下有襁褓小儿,实在是不敢轻易得……”
    “无妨。”
    打断他,江揽州轻轻扯了下唇角。
    “张大人若是为难,大可奏书一封上告朝廷,就说东宫太子私底下派亲卫抵达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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