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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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这一次,薛窈夭失去了所有分辨力气。
    与之相比的,她眼中也有血丝,和尚未干涸的泪水,泛着极为潋滟的光。
    却聚不起任何情感,温度。
    只觉自己前所未有的,被他碾压到没有任何喘息余地,失去权力地位,为能更好的生存下去,她选择依附手握权力的他,乖乖做只温软金丝雀,日子也曾美好得不像话。
    可一旦遇上什么事,她从来没有选择余地。
    此刻日暮途穷,想以自己性命相博,为傅廷渊争取一线生机。
    长剑却也被他击落在地。
    在他股掌之下,她好像永远翻不出任何水花。
    “是啊,凭什么……”
    “凭什么你可以拿命威胁我,逼我做任何我不愿做的选择,可以阴晴不定,喜怒无常,随时发疯,无需考虑我的感受,而我却不能反过来威胁你?!”
    少女忽然弯唇笑了。
    笑得惨然。
    “我什么都没有,无法与你抗衡,江揽州。”
    “可死的法子千万种。”
    “你能打落这把剑,我就没有其他法子吗。”
    “若傅廷渊今日死在这里,我不会活下去……”
    无关情爱。
    而是背负不了那份罪孽。
    受不了因为自己,曾经少时的情郎被如今的枕边人亲手杀死。死在眼前,她会做一辈子噩梦。
    也是直至这一刻,薛窈夭才突然明白。
    曾经璃山凌华寺的那位大法师,为何会批命孽缘,宜分开。
    “江揽州,我不懂你的偏执,不解你的极端,更不知你是否又在玩什么游戏,或想与我博弈什么。但这场游戏玩到今天,我好累,觉得自己好痛苦……你有你的坚持,我也有我的原则底线。”
    “我承认自己拿你毫无办法。”
    “唯有拿命来赌你爱我。”
    “赌薛窈夭是你唯一软肋。”
    “赌你即便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也不舍得让我去死。”
    “赢了我要踩着你的爱,保傅廷渊完好无损地离开央都。并结束我们这段关系,我要离开北境王府,离开你,还要卷走你府上够我生活的大量钱财,已在你身上得到的也不会还给你半分。”
    “输了算我技不如人。”
    话落。
    少女拨动腕上镯子的内壁机关朝自己按了下去。
    。
    在场所有人中,只有玄伦从始至终冷静如常。
    也只有玄伦察觉到江揽州的手背青筋,在先前看到王妃与太子“拥吻”的刹那,就已经喷张到近乎爆裂。
    这世上没有任何一个男人,能平静忍受这样的“背弃”。
    但这小小的误会其实都并非重点。
    作为旁观者,玄伦素来崇拜自家王爷于战场和朝堂之间周旋的头脑手腕。
    此番却似雾里看花,触不到底。
    若王爷意在谋夺王妃,最稳妥而不生异变的法子,是阻止太子北上,杜绝他与王妃有任何见面的可能。而非一封密函引其北上,虽然就算不引,太子也可能自己会来。
    而若意在谋夺皇位,王爷更应在太子北上途中,就将其扼杀。无论天灾人祸,储君没了,朝堂势力必将重新洗牌,皇城也能轻易变天,这于北境王来说并不难。
    可是两者,江揽州都在背道而驰。
    非但默许太子抵达央都,先前更还特地派人传话,说要王妃亲自前往澜台。
    若非抵达澜台之前,王妃和太子已在半道撞上。那么此刻的澜台大殿,是否也将出现“二选一”的戏码?
    选我他死,选他我死。
    往深了想也不难理解。
    寻常百姓或世家子弟,二男争一女,也许会打上一架;也许更有权有势的那个人,最终抱得美人归;又或女子更心仪谁,谁最终胜利。
    但帝王家的儿郎,无论是争夺那把龙椅,还是争夺女人。
    成王败寇,最终都必有一死。
    玄伦能理解这个点。
    但就事论事,将最终谁“死”的选择权交到王妃手上,一定要逼她做出选择,是否真有这个必要?对于王妃来说又是否过于残忍?
    一如前两日樊公公宣读圣旨,王妃本不该出现才最稳妥,藏在马车里,任宫人一百个胆子,也无人敢去掀开车门查看什么。
    偏偏王爷带着王妃一起下来了。
    最终还是王妃自己罩上面纱,以“美妾”自居,才堪堪稳住了双方人马的忧惧忐忑。
    若要将一切合理化,玄伦只想到了一种可能。
    王爷是刻意为之。
    可动机何在?
    王爷又究竟想要什么?
    弯弓,搭弦,箭矢飞掠之前——
    江揽州心下分裂出两个人在对话。
    小的那个阴恻恻问:“为何她选傅廷渊,就必须亲手杀了你?”
    “不是她选傅廷渊,就必须亲手杀了我,而是只有杀了我,她才有机会选择傅廷渊。”
    “否则?”
    “否则?得到之后再失去,看他们恩爱白头?如何能忍住不强取破坏,忍住了又如何自渡?不如一死百了。”
    “你怎么甘心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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