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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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问这些,倒不是蠢到编不出什么合适的理由。
    而是试探自家主子。
    “属下自诩七窍玲珑,能解困厄不少,但情爱一事……”
    恰在此时。
    玄伦话未完,先前随辛嬷嬷和一众婢女下到暗室的宝欢,气喘吁吁地返回上来,先是恭敬一拜,而后语气携着点拼命压抑,却怎么都藏不住的恼火怨怒。
    从小到大。
    宝欢就没见过她家郡主被人欺负得那么惨。
    先前下去找到郡主时,那一路诡谲森森的镜道就不说了,光就郡主孤零零一人躺在空旷大殿的墨榻上,宝欢乍见之下险些没当场晕过去。
    尤其郡主身上那艳艳血色。
    即便不是郡主的,可郡主玉体横陈,四下又是锁链,又是杯盏碎片,墨玉地板上的罗裙也破破烂烂。
    以为自家郡主是被……
    宝欢当时整个人都要碎了。
    就连辛嬷嬷乍见之下,也赶忙将外头的婢女遣得老远。可待宝欢进去给人穿好衣物,少女忽然抱着她呜哇一声哭出来,“江揽州不要我了,宝欢,他不要我了……”
    “我做错什么了他就不要我了……”
    那眼泪一颗颗掉下来,可把宝欢心窝子都要疼碎了。
    从前跟太子殿下谈情说爱,她家郡主何时这般伤心过?可说从来没为情爱一事掉过半滴眼泪。
    是以此刻。
    宝欢收回之前以为的什么“王爷很爱她家郡主”。整个人咬牙切齿又小心翼翼:“王、王爷,能不能请您,现在下去看看我家郡主?”
    几乎没有任何迟疑,江揽州:“不能。”
    宝欢瞬间拳头都捏紧了。
    但再次开口,还是小心翼翼:“我家郡主自幼没受过什么委屈,可她此番不肯沐浴,不肯用膳,一直在哭……”
    同一时间。
    郝达又扣响书房的门,“王爷,澜台那位醒了,说想见您一面。”
    第60章
    夜,漆黑如墨,鹅毛大雪纷纷扬扬。
    凛冽的寒风呼啸而过,卷得廊下风灯摇晃,光晕随之明灭不定,仿佛随时会熄灭。
    澜台戒备森严,暗影们于四下蛰伏。
    偏殿里,傅廷渊面色苍白,稍动便会牵扯伤口剧痛,也根本不宜下地。但即邀人相见,他还是坚持衣冠整束,被杨云扶着勉强坐在翘头案前。
    “带着亲卫们,都退下去吧。”
    杨云显然不放心:“可是殿下,那人……”
    不夸张的说,傅廷渊此番北上仅带四十亲卫,杨云起初也不觉有甚。一来本是秘行,不想太惹人瞩目,二来也是觉得太子亲临北境,即便北境王可能不怀好意,也绝不敢妄动太子。
    况且二人从前一向兄友弟恭。
    却没料到北境王根本是条疯狗,非但已当真弟夺兄妻,更还敢当众射杀太子,如此目无尊卑法度,在亲卫们眼中的骇人程度堪比“弑兄杀父”,可这人就是真能做得出来。
    “无妨。”
    摆摆手,恰逢有沉沉脚步声传来,傅廷渊抬眼望去。
    逆着风雪夜影,出现在偏殿门口的身影修长挺拔。
    足靴停在门前,将玄色氅衣解下,随手丢给身后的萧夙,江揽州这才踏入殿中。
    半年前皇城封爵宴上,宫人们纷纷赞扬北境王年少英武,风华无双,小宫女们私下扎堆议论时,更是无不满面娇羞,双靥飞霞,显然都对那驰骋疆场的少年将军心神往之,倾慕至极。
    彼时傅廷渊被禁足东宫,没能参加那场夜宴,自也没能见到江揽州。
    算起来。
    二人已将近三年没见过面了。
    薛家尚未出事的前几个月,北疆捷报频传。
    得知江揽州大败北狄,即将凯旋,傅廷渊还曾派人下过喜帖,催弟弟早日还朝,或能赶上喝杯东宫喜酒。
    却不料后来一朝事变,一切都逐渐脱离掌控。
    “兄长深夜相邀,是想跟本王叙旧。”
    “还是想聊一聊……嫂子?”
    拉开圈椅,江揽州随意坐下,一双修长的腿向两边岔开,靠坐椅背的姿势嚣张落拓,与曾经那桀骜不驯的少年一般无二。
    然而三年时间,足够少年长成为男人。
    一声“嫂子”被他唤得轻浮至极,傅廷渊收敛心绪,搁在膝上的指节隐隐泛白。
    “想来便是叙旧,三弟也未必愿意再与孤促膝长谈。”
    到底一国储君,傅廷渊心下再怎么意难平,面上也还是端得与寻常无异,声线一如既往地沉静温和,“此番北上,想来三弟很清楚,孤是为何而来。”
    “前尘往事,无以申辩。”
    “说来也是孤自己无能,而今时过境迁……罢了。”
    “罢了?”
    一个人从幼年长到少年,再到成年,习惯可能会改,眼光可能会变。
    身在帝王家,更会因成长而面临诸多困境。
    在那浮沉变迁的时光里,傅廷渊唯一笃定的,是薛窈夭这个人,是他的未婚妻子。即便来日承继大统,不得不“后宫佳丽三千”,她也无可替代,这是很小时候就知道的事。
    殿门外风雪肆虐。
    萧夙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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