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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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走就走。
    眼看少女面容如花娇艳,神色却始终恹恹的,宝欢不由想起不久前,自己曾问过郡主心意。
    郡主没有正面回答,只说那人曾救过她。
    说无论爱也好,不爱也罢,这世上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对你伸出援手,但无论出于什么原因,救了便是救了,这份恩情,是她欠他的。
    “那郡主还难过吗?”
    “……”
    起初时候,是挺难过的。
    尤其人在地下暗室,梦魇醒来后漆黑一片,没有窗棂,没有月光,不知时辰几何,也听不见任何声音。
    梦里画面太过真实,光就梦见他和关瑜妙拜堂成亲,她就恨不能这辈子也不要再看到他。
    以己推人,忽然就懂了自己和傅廷渊“拥吻”,落在江揽州眼中可能是何等刺眼,又有多“诛心”。
    彼时难受得心口闷闷地疼,薛窈夭辗转反侧再难入睡。
    以为他曾回来过,却偏偏寻不到任何痕迹。
    后来不可自解时,她也曾想过,自己的存在若只能给他带去痛苦,那么分开,也许对彼此都是解脱。
    可他偏又将她囚困在府邸。
    直到宝欢拿着一封手书,及一堆揉皱的纸团给她,“郡主,这些东西要看看吗,还是直接丢掉?”
    是婢女们之前清理暗室时打扫出来的,一堆废纸团,和她还没来得及看的,萧夙所谓的“和离书”
    不知怀着怎样的心情,琉璃花灯下,少女将手书拆开,铺陈在自己面前。
    上面只一句话。
    忘吾。
    往前行之。
    以为心如止水,但真的看到这样一句话,薛窈夭还是有一瞬心口滞涩,在灯下失神好久都缓不过来。
    原来他真的,曾决定不要他了。
    所以后来即便她找去暗室想要哄他,也只得他满身的刺,扎得她不知如何是好。偏偏那些揉皱的纸团,张张折痕,像反复攥紧后丢弃的自我,又像受伤后蜷缩的小鸟,羽翼凌乱。
    上书:
    【吾妻阿窈:
    【夫君知此世凡人皆有趋舍;逢爱恨是非,咸有所钟,你与之相吻,甚以命相护,不过顺应本心,人之常情;错在夫君贪得无厌,一欲强求,不可自解……】
    笔迹到此,划出混乱墨汁一片。
    她的眼睛毫无预兆,开始下雨,渐渐模糊的视线里,【爱你绵疼。】
    【唯止痛之法,为妻笃选,以吾为值。】
    第三张。
    【八龄而别,吾费时久,方复心之宁谧。今岁你至,夫君心悦欢喜,然亦惧伤,故情难自控,试之果未如意,其痛愈深。】
    第四张。
    【凡无所惧。纵使你逃至天地之极,本王亦能囚而困之,直至身死。】
    第五张。
    【命说孽缘,知而不避,是夫君对你最大诚意。】
    【宁愿持剑破山海,不信卦中皆无你。】
    第六张。
    【受子不爱我实。】
    【然昨日死,今日生。愿可复始。】
    指节划过薄薄的宣纸,仿佛看到江揽州下笔之时,内心的矛盾、痛苦、挣扎;
    看到他在遭受心神创伤后,试图解构自己,在自我和她之间找到某种平衡;
    看到他的强势、霸道、偏执,从未真正退却;
    更看到字里行间他于命运的反抗,和对情爱的坚贞。
    在那风雪呼啸又孤寂的夜,她的心最柔软之处,好似悄无声息地塌陷了一块,被塞了另一人的狂风骤雨,潮起潮落。
    更透过纸背,触到江揽州冷酷的外表之下,埋藏的爱意,燃尽了自己,也不舍真正灼伤她一分。
    但这爱意的背后,又还有无法平衡的自尊,自我,及小小的不甘。
    所以它们成为了“废纸团”。
    说来不难理解,世人皆有趋利避害的本能。
    像握一只杯子,烫了自然会松手。
    也许爱她这件事的确已令他感到痛苦难当,所以他宁愿放手,也不要“摇尾乞怜”。
    忘吾。
    往前行之。
    一齐还给她的,还有那只她曾经以为已经死去的,她的猫。
    将猫抱回来还给她的,是穆言,“从前一直想告诉王妃,小家伙养在穆府呢,但王爷不准,所以……”
    从前不准,而今却准了。
    也许是一种妥协退让,但也可能是另一种意义的放逐。
    小家伙被养得很好,毛发和从前一样暖绒绒的,摔断的腿早被医师处理妥当,见了她再不肯离她怀里半分。
    当然是份“意外之喜”。
    可抱着猫的薛窈夭,心境却再也回不去从前。
    这年的交集博弈至今,爱恨是非,黑白对错,早就如海藻纠集一团,随着他的离去失去了申辩意义。
    “王爷为何南下京师,王妃冰雪聪明,想必无需玄伦多说。”
    “至于囚困,属下认为这是保护。”
    好比她看似被禁足府上,实则就算没被禁足,薛窈夭也不知自己该何去何从。
    天大地大,她早就没有家了,不过是在他股掌之下,享受他撑开的保护伞,依旧每日被人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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