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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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景曜俯首,注视着笼子里面抓挠的猫,一根根的毛都竖了起来。
    他张唇,问慕晚,“行了,还去不去?”
    慕晚的指甲暗暗地镶嵌进肉里,她的头发松松垮垮着,手腕狼狈地滴蜿蜒着血的清水。
    “去。”钟尔雅不知慕晚和秦景曜认识,她让慕晚上车,自己坐车去宠物医院。
    总不能让她四哥去照顾一只猫。
    门自动开了,不同于车外的平淡无奇,车内的黑色座椅柔软而宽大,引擎发着沉闷而难以忽略的轰鸣声浪。
    慕晚迟疑了,“我没带身份证。”
    秦景曜那边已经准备周全,只好和慕晚解释,“什么都不用,你人去就够了。”
    慕晚上车,车门自动关上,很轻的一声,她的心莫名地震颤。
    忍着疼到医院,过来一个护士专门领着慕晚到诊室。
    医生建议打两针,一针狂犬疫苗一针破伤风。
    他带着慕晚进房间清创,剪掉了手背上蜷缩着的白色死皮,伤口被水泡得烂肿。
    接着是皮试和两针疫苗,最后一针扎进去,为了疫苗注射效果,医生几乎是压着针往皮肉的深层进行注射。
    出来以后,她垂着包扎清理完的手,跌跌撞撞地向外走。
    刚走出门,慕晚的肩膀就被人按了下去,坐在了诊室宽敞的沙发中间。
    秦景曜微微地拢眉,搭在女孩肩膀上的手收回,骨白的指节埋伏着淡青的血管,气质冷淡得像是这家精致而昂贵的医院。
    “急着去哪儿?”
    慕晚打完针有些懵然,她怔愣道:“不回学校吗?”
    秦景曜瞄了一眼女孩惨白的脸色,“你这一副快摔倒的模样,没等走到京大的西门估计就要倒在马路上,又让救护车给拉回医院来。”
    慕晚不再言语,疫苗副作用发作,她的脑袋朝后倚着沙发。
    从秦景曜的角度,只能看到落着黑发的下颌,如花瓣底的尖儿,薄得透光。
    他不自觉地问:“疼吗?”
    “疼。”慕晚艰难地回答,手环着腰。
    “疼还去招惹猫,”秦景曜瞧着人懒恹恹的,他不屑地笑,“狸花猫养不熟,费什么功夫,况且还不是你的,上赶着受罪。”
    他说得真有道理,可慕晚只想让秦景曜闭嘴,她现在够倒霉的了。
    一番火上浇油,手背的骨肉嶙峋,那针头扎进去几乎要把手掌贯穿。
    妈妈闲着没事发过来信息,问女儿最近怎么样。
    慕晚单手打字回复着母亲的关心,伤口不经意间被拉扯,比注射的时候更痛。
    妈妈关心爱护自己的消息还在页面上,慕晚没告诉她自己手受伤的事,免得她担心。
    泪珠不受控制,无声地滴落,缓缓地变成了啜泣。
    慕晚像是一个被人欺负了回家找父母的小孩,面对父母无微不至的关心,强撑不住,不争气地哭了。
    “掉眼泪了?”
    秦景曜惊奇地坐直了身体,他没成想两句话就把人说哭了,这不是成了自己的罪过。
    “真哭了?”
    慕晚压抑着哭声,包扎完的伤口,消毒酒精还在发挥作用,她不过是寻个宣泄的口子。
    秦景曜敲着桌子的手顿住,“这么大的人了,哭什么呢。”
    他的声音低下去,像是乐曲里过渡的间奏,轻缓而柔和。
    一块手帕接住了慕晚唇角滚落的泪珠,洇湿布料的纤维。
    秦景曜照顾小孩一样,捻着帕子擦慕晚脸上的泪水,没什么真情实意的认错,“我的错,我不该多嘴。”
    慕晚一双泪眼朦胧,眼前的景象在模糊和清晰之间变换,她尝到唇上咸湿的泪水。
    有点糟糕,她在秦景曜面前丢了脸面。
    在家娇气也就算了,怎么在外面也娇气,岂不是惹人生厌。
    流光脆弱的泪水,慕晚的手主动接过秦景曜手里的帕子,猛地一看,“这不是我的帕子吗?”
    她翻过来帕子的一角,确实绣着一朵海棠花,针脚细密,是初学的她在绣出的帕子里精挑细选出的那块
    “嗯,你的。”秦景曜把帕子还给了慕晚,见人默默地擦了脸颊所有的水,静静地叠手帕,“还给你,不哭了?”
    慕晚点头,秦景曜着实体会到了一次什么叫被小孩闹得头疼。
    不知道怎么回事,跟这小姑娘非得去抓小猫似的,他也非得要自己过来一趟,又不是他女朋友,最后还落不得好,被抓了一手的泪。
    慕晚哭得喉咙干渴,她的目光锁定在了茶几上的茶壶,离她的距离有点远,够不着。
    像是心有所感,秦景曜拎着茶壶倒了一杯茶,他端住茶杯,测出来的温度约莫能入口。
    “别哭了,哭了不漂亮。”
    慕晚接过去,润了润口说谢谢,“你这话像是哄小孩的。”
    秦景曜给自己倒了一杯,“你不是小孩吗?”
    “不是,”慕晚认真道:“我早就成年了,马上要到二十一岁了。”
    “哭那么惨,我当你三岁呢。”
    慕晚没办法反驳,她偏头喝茶,脸颊晕着不自然的酡红,又像是恼羞成怒,连那抹笑都撤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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