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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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反应过来时,他已经出了门,拐到了扶桑阁门口。
    无视那个守夜的侍女,晏沉准备直接推门进去,下一刻一只手臂却拦在他面前,那甚至不敢抬头看他一眼的侍女拦住了他。
    “君上,主子他在睡觉。”那侍女分明怕他怕得说话声音都在抖,却还试图阻拦他。
    晏沉瞥了她一眼,轻啧一声:“多事。”
    但他只说了这一句,看着没有生气,只是散发一缕威压,让她连手臂都无力抬起,只能被定在原地动弹不得。
    ——
    谢濯玉很怕冷,偏偏魔界深秋的夜晚冷得要命。
    所以他睡觉时常常会把头都一起缩进被子里,整个人都卷成一个蚕蛹。
    这样睡确实暖和一些,但却闷得厉害。
    所以他经常将自己憋得喘不过气来时才探出头来,等喘过气来时便又缩进被子里,一夜循环数次。
    晏沉一进屋走近几分,良好的夜视能力让他清楚地看清谢濯玉恬静的睡颜。
    那张漂亮的脸微微泛红,非但没让人觉得健康,反而增了几分病态。
    晏沉皱了皱眉,悄无声息地走过去,然后坐在了谢濯玉的床边。
    寂静漫长的深夜,人的感情总是会异样的丰富,有时候会被感情驱使着做出不符合平时性格的事。
    晏沉虽非人族,却也如此。
    他也知道今夜他的行为反常,但是在夜里,各种情绪绕成解不开的一团麻线,他也懒得去梳理剖析自己的内心,想了就做了。
    神识沉进储物戒指,晏沉开始在堆放着伤药的区域快速寻找合适的药。
    但他以前收到各种珍惜名贵的药材灵药都直接让半夏放私库里去,随身储物戒里的药品少得可怜,以至于扒拉着瞅了半天他才翻出一小罐活血化瘀的软膏。
    他将那罐软膏握在手心,空着的手探进被子,想把谢濯玉那只受伤的手挪出来,却在碰触到谢濯玉手背时愣了一下,动作顿住。
    被窝勉强算暖和,谢濯玉缩在里面睡了这么久,却连手都没捂热。
    他的手冰凉得吓人,摸着像是一块坚冰。
    他记得以前谢濯玉也手凉,但好像没到这种程度吧……眼下这个都没有一丝活人的温度了。
    晏沉微微皱紧眉,呼出一口气强行掐断自己的想法,转而去揪谢濯玉压在身下的被子,把被子掀开些许。
    将谢濯玉的手搁在膝上,在拧开软膏后才发现自己带没有涂抹药物的银签子后,晏沉再度肯定今晚这一趟真是大错特错昏了头。
    他烦躁地皱紧眉,有点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伸手挑了点药膏,然后涂在谢濯玉肿起来的腕间,再微微用力地用指腹将药揉开。
    谢濯玉在他手指刚碰上手腕时就闷闷哼了一声,等他开始揉开药膏后更是想把手缩回被子。
    晏沉烦躁地斥了一句别动,就见谢濯玉真的不动了。
    他都要以为谢濯玉醒了,抬眼看去时却见他仍睡得很沉。
    晏沉垂眼不再看他,只是专心地把药膏抹开涂匀,很快结束了这场上药。
    他将那只手轻轻推回去,伸手扯了被子打算把被角塞回谢濯玉身下,把一切复原得像他根本没有来过的样子,却在掖好被角抬眼的那瞬怔住了。
    ——晶莹的眼泪从谢濯玉紧闭的双眼中滚滚地淌了出来。
    他见过谢濯玉流泪,却从未见过他哭得这么委屈。
    若是白天见到这幅稀奇画面,晏沉说不定还会一脸兴致盎然地看,然后再尖锐地嘲讽他几句。
    可是现在夜色深重,他看着那眼泪淌过白皙的脸颊,只觉心又软又疼,心底还升起几分愧疚。
    他看见谢濯玉嘴唇在轻轻颤抖,似乎在呢喃些什么,但声音太小,连他这么好的耳力也没听清半分。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没忍住好奇,俯身凑近去听。
    “疼……好冷。”
    “不喜欢这,我想回家……”
    陷入梦境的谢濯玉在疼痛刺激下暴露出柔软脆弱的内核,像是个孩子一样对空气吐露自己所有的委屈和不安。
    他根本不记得自己飞升过后的那些事,记忆仍停留在青云宗日复一日略有枯燥的苦修中。
    青云宗首席谢濯玉沉稳冷静,可靠坚强。但要以修仙者漫长的生命来算,他只是个刚长大不久的少年。
    白日再坚强自若,也终会在某个深夜委屈流泪。
    晏沉听着这前言不搭后语的破碎梦话,眼神晦暗,半晌才讽刺地笑了一下。
    养育你长大的青云宗只是想宗门再出一个飞升的仙人,那荣光可让宗门再延续数百年。
    因为你最有天赋,所以他们对你寄予厚望、不惜倾斜所有资源,可没有你也会有其他人,没有谢濯玉也会有张三李四王五。
    仙界那两派仙人都虚伪至极,忌惮你又想拉拢你,怎么会是你的家人。
    谢濯玉,哪个是你以为可以回去的家?你哪有能回去的家呢,没有的。
    晏沉狠狠闭目,转身离开房间,背影比白日更加仓惶。
    他怕自己再不走,会做出更多蠢得不可救药的事情。
    十三在门口站了很久很久,久到腿已经麻木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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