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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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的疼痛如跗骨之蛆。
    谢濯玉的身体状况早就一日比一日差,只是他一直隐忍着装出无事的模样。
    那日看完一场血/腥的刑罚他的神经就一直紧绷,拖着被踩伤的脚从地牢回扶桑阁的路上又吹了一路冷风。
    回来后,又是整整两日水米未进。
    普通凡人尚且受不了这种磋磨,何况身体孱弱的他呢。
    数条相加,这一场病来势汹汹。
    谢濯玉当晚发起高热,没到半个时辰就因为高热陷入了昏迷。
    晏沉等了两日没等来谢濯玉的服软,少有地感到心烦意乱。
    他一向是个有耐心的猎手,自知沉不住气是大忌。时候未到,即使猎物在他脸上乱跳,他也能视若无睹。
    只是,在与谢濯玉的事情上,他好像永远都做不到沉心静气。
    晏沉自己也心知肚明,谢濯玉是拖不起的,他不能一直不进食。
    他明明提前找过轮值看守谢濯玉的那几个人,说过虽然不许有人看他,但是若他有话要对他说或者想见他就马上来报。
    但扶桑阁一直没有消息来。
    本该气定神闲地等谢濯玉服软的晏沉等到第二日夜晚降临,终于失去了耐心。
    那家伙好像真的不在意被活活饿死!
    可偏偏晏沉还不想他死。
    在恼火地摔了两个茶盏后,他终于还是决定亲自去见谢濯玉。
    他决定出门时半夏刚巧想好了借口过来找他,结果刚到门口就见他出来。
    半夏刹住脚步,张了张口还没来得及喊出君上,就见他风一样地从身边擦了过去,连个眼神都没有分给她 。
    她站在原地,看着晏沉离去的背影,总觉得那背影有点气冲冲的。
    等等,那方向是扶桑阁吧!
    半夏瞪圆了眼,很快又松下口气。看来,自己应该是不用帮忙了。
    今日轮值守门的是前两日警告十三的司铭和他的同僚。
    见到晏沉,他们迅速单膝跪下,等着吩咐,却见晏沉摆了摆手让他们先行退下。
    司铭心中有点纳闷,但身体已经本能地执行。
    离开时,他瞥见了主上的表情。
    眉头紧皱,额上似还有青筋在跳,让人感觉他此刻怒火中烧。只是,司铭莫名又在那恼怒里读出了些许不甘。
    他未敢多想,低头退远,寻了阴影隐入其中。
    再看过去时却见紧闭的门已经被悄无声息地推开又合上,门口已没有了晏沉的身影。
    天黑以后,没有点烛火的房间一片黑暗,唯有窗边透进些许微弱的光。
    谢濯玉蜷缩在被子里,只有头露了出来。
    他一动不动,好像没有察觉到房间里有人进来。
    晏沉眉头皱得越发紧,快步走到床前,伸出去要扯谢濯玉被子的手最后却只是轻轻碰了碰他。
    但谢濯玉依然毫无反应。
    晏沉在床沿坐下,伸手按住他的肩膀将人转过来,刚要冷声质问他怎的还敢不理人,话到嘴边却卡住了。
    那张漂亮精致的脸红得要命,好像煮熟的虾一样。但他的嘴唇没有半点血色,干裂得起皮,甚至微微渗血。
    他额头上全是冷汗,秀气的眉毛皱在一起,睫毛轻轻颤抖,好像在忍着巨大的痛苦。
    只看一眼就知道,他病得厉害。
    晏沉怔愣地伸手碰了碰他的脸,然后就被有点灼手的温度烫得手指蜷缩。
    那哪是人的皮肤啊,是火炉还差不多。
    很难想象谢濯玉发热到这种程度居然还活着。
    晏沉目光一沉,凝神用灵力传音给隐在院子里的司铭二人:“速去阁里寻个会医术的人来。”
    万影阁的人有特殊方法可以联络主阁,只是损耗极大,轻易不会动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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