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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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容”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然后梦醒来,那股欣悦的余韵久久不散。
    沈昔全既是旁观者,又是亲历者,她嫉妒得要命。
    这样的生活,这样的梦幻,好像一株处处按照她心意生长的树,缤纷的花瓣都恰到好处的昭彰着艳丽。
    但她却不能拥有。
    及至“沈容”长大,她便真的遇到一位侠客般的女子,穿着一身黑袍,说起话来吊儿郎当,嬉皮笑脸,但却有着坚定不移眼神和一颗炙热的心。
    两人走过了很多地方,在每一处青山脚下栽下一棵桃树,互相缱绻、承诺,不必隐忍,不必分隔。
    沈昔全紧紧跟随着她们,像饮下一杯醉人的酒。
    她好像转瞬间过完了一生,又像是只过了片刻。
    当她睁开眼睛,只能感到自己破败不堪的神识,和荒凉到极致的黑暗。
    “沈容?”
    她轻轻唤,语气是扭曲的妒意。
    无人回答。
    沈昔全便笑起来,她的眼中心中,重重幻影掩盖本心。
    她顽固地在想,那个人在哪呢?穿着黑色袍子,骑着高马的那个人,为什么还不来。
    如果能够死在一起,胜过活着含悲隐忍。
    便在这时,一道金色的利箭冲破黑暗,如同日轮一般的光华映彻了场域。
    黑袍包裹之下的身躯步履艰难,一瘸一拐地向她奔赴而来。
    “师尊!——”
    在沈昔全耳中,没有比这更动听的声音。
    她专注地盯着周清扬的脸,并未注意她不良于行的左腿。
    “你还认得我吗?”周清扬焦急地在她眼前摆了摆手。
    沈昔全握住了梦寐以求的手:“当然。”
    “太好了。”周清扬喘出一口气,心里一放松,身子一崴,差点倾倒过去。
    沈昔全扶住她,目光的清明下埋藏着疯狂的执拗:“你不该来。”
    你来了,我们便都走不了。
    周清扬却想起了那些流言,她扭过头去:“…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挽歌新成,我再试一次,也许能破开九尾的域场。”
    沈昔全盯着她,什么也不说,那张脸上没有生气,似是很不悦。
    周清扬心中悲哀,难不成真的是厌烦了我,连见一眼都值得如此动怒。
    她咬破了舌尖,铁锈的腥味在口腔里蔓延开来。
    挽歌欢快地嗡鸣,从主人的心头源源不断地吸着精/血。
    这下子出去,怕是彻底不能修行了。
    周清扬惨然一笑,双手再次稳定地搭箭拉弓。
    柔韧的弓身如满月,弓弦上仍存留着温热的血迹。
    骨箭蓄满了灵力,带着自身的神性,如奔雷一般呼啸而出。
    九尾的域场震动,连带着整个瘴气谷都抖了三抖。
    场外众人停止了动作,发现谷中的生物瑟瑟而逃。
    “是沈宗师吗?”
    “我就说,宗师怎么可能有危险!”
    大家瞧着红霞散去,脸上活泛出喜悦的红光,深觉已然胜利在望。
    只有齐照,从灵魂深处察觉到不可抗拒的感召,应龙的血脉在共鸣。
    周清扬没忍住,一口热血喷出,她胡乱地拿袖子拭了,那血隐没在玄色里,不起眼。
    她等着身后沈昔全过来扶她一把,但等了半晌,身边的幻域如一张氲湿的水墨画一般褪了色,也没能等来一句慰问的话。
    “师尊,你讨厌我吗?”
    周清扬背对着她,还是问出了这句话。
    沈昔全伸出手,指尖堪堪触到她的肩头,呢喃着说:“岂止是讨厌…”
    我爱你,恨你,渴望你,每一天都怨恨着为何不能拥有你。
    而现在,我不用克制了。
    周清扬听着这句话,如遭重击,脸色顿时煞白一片,连最后一丝血色都褪尽了。
    她忍下眩晕,几乎不敢回过头去面对沈昔全。
    幻域退了大半,周清扬低下头,无地自容,只想着快点走。
    她转过身来,只在这停留的一刹那,突然感到心头一阵剧痛。
    冰冷的寒气流到四肢百骸,金属的感觉在搅动,这柔软的凡人身体如此轻而易举地衰败下去。
    周清扬看了一眼贯/穿自己心脏的朔霜,不太明白发生了什么。
    她抬起头,疑惑地张口,没有话音,只有大股大股涌出的鲜血。
    她终于不能再站着。
    背后便是悬崖绝壁,周清扬努力地看清了沈昔全这一刻的表情。
    那双眼睛,仍旧如初见那般,让她想起明亮秋日下的山间清涧。
    可以肯定,此刻的沈昔全清醒、坚定且毫不手软。
    周清扬颅内剧痛,前世今生种种跃然眼前,金色的神像,镜子般的水面,还有那片桃花。
    她的身体在下坠,神智在和幻境对抗。
    不能摔下去,不能沉沦在虚无中。
    她想活着…即使努力终生仍一无所成、交托真心却不得善终,即使徒活两世却没有在世间留下一丝痕迹。
    但活着就还有明天可以拿来狂赌一场,所以,她想活着。
    这念头像一根极细极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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