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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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酥梨瞪眼:想给我送葬是不是,这是我用来假装尸臭的臭水!
    濯雪一滞,难怪她闻到一股臭味,原来是从壶里出来的。
    她回头将水倒回壶中,偎到酥梨身侧道:我记忆全失,独独记得她,万一见她一面,就能将其余事情都记起来了呢。
    还能有此等好事?酥梨不信,可别是假借失忆糊弄我,好见她一面。
    濯雪道:我有这么痴么。
    你昔时离家出走,在学堂窗外偷看她数日!酥梨怒火中烧,若非我前去找寻,你可就饿死在外面了!
    濯雪惊得舌挢不下,她为了看胧明,还能生生饿死自己?
    不过这离家出走,还奔着胧明去的戏码,怎如此像她从秋风岭出来的这一路呢。
    濯雪继续婉言相劝:我从不骗人,只是想回忆起从前的事情,总不能让我糊里糊涂地过完后半生。
    酥梨双眸泛红,默了良久后轻轻一叹,好在只是失忆,而非失心疯。
    这么浑浑噩噩地过日子,怕是真的会失心疯。濯雪添油加醋。
    你酥梨别无它法,你想知道,我便说给你听,见就别去见了。
    那我只听不见。濯雪道。
    酥梨神色间露出不满,那珥鸣并非好人,性子又古怪得很,成天都是独来独往的,不与人交际,她大约会下降头,所以村里实际当家的是她,连村长都对她言听计从。
    这般厉害。濯雪惊叹,还有呢,她是如何变成寡妇的?
    酥梨狐疑看她,徐徐道:她旧时出去了一段时日,回来便自称结过了亲,只是和她拜堂的那位是个短命的,已成沙中白骨。
    濯雪瞠目结舌,乍一听好似与胧明两模两样,细一琢磨,其实有几分像。
    酥梨愤愤:可别心疼她,此次进贡的名单,定也是她拟出来的!年年都由她揲蓍布卦,年年都说是狐仙的旨意,是与不是,惟她知道!
    那我在名单上叫什么名字?濯雪属实好奇。
    酥梨气恼又无奈:玉雪,我真是白教你认字了,到头来你忘了个空!
    玉雪?
    珏光的珏取一半,濯雪也取一半,好一个合二为一。
    濯雪记住这个名,好心道:辛苦你教。
    酥梨虚眯起眼,如今可还惦记她?
    不敢。濯雪心口不一。
    睡了吧。酥梨转身,弯腰钻进床底下,伸手艰难地将草席铺好,明日还得继续装鬼。
    濯雪眼睁睁看着酥梨钻到那窄窄的床板下,错愕道:我们就这么睡?
    不错,尸体也得藏好了,他们不信你我已经过世,还在四处找寻我们的尸。酥梨盖上薄薄的毯子,似乎不足以御寒。
    濯雪勉为其难,额上顶着那片湿淋淋的破布,也跟着钻进床底,盯起近在咫尺的床板道:好像棺材。
    呸呸呸。酥梨扭头道。
    濯雪还是不解:狐仙为何吃人?
    不知道,没人见过,也没人问过。酥梨被那麻绳勒了好一阵,如今声音还是哑的。
    以往那些送进山的贡品,当真全被吃了?濯雪追问。
    酥梨咳了两声,烦心道:那些人一个也没有回来,必是被吃得骨头都不剩了。
    濯雪毫无睡意,砸吧出了点别的意味。
    听起来怎那么像她吃鸡时的样子,这幻景可别是照着她的记忆捏造的。
    片刻后,耳畔气息绵长,酥梨已经睡熟。
    濯雪小心翼翼往外挪,生怕身下窸窣一顿响,就将酥梨扰醒。
    门扉翕动的嘎吱声被暴雨掩埋,檐下啪嗒作响,月色下尽是泥泞,那些个浅浅的足印早已不见。
    入目皆是泥水,濯雪踮脚在门边站了好一阵,才决意往外走。
    她披了蓑衣,却未找着斗笠,索性不找了,淋着雨踽踽而行。
    周遭无人,她与酥梨住得偏僻,已是在村寨外沿,得沿着泥路走个一里,才能听见狗吠,看见稀落落的烛光。
    脚下淤泥沾鞋,大水没过坑洼,深深浅浅看不清,踏进去时一脚深一脚浅。
    濯雪不由得思索,这不是梦还能是什么,莫非是魇妖设下的局?
    可魇妖是如何将她与胧明的过往摸清摸透的,再者,既然如此明晰,为何不早早杀到秋风岭,还好心等她出山。
    不可能,魇妖必不可能摸得那般透彻。
    假使这真的是魇梦,想来,魇梦全凭入局者的记忆构筑,而无需魇妖竭心竭力地以假乱真。
    雨声沙沙。
    濯雪继而又觉得不太对劲,都说入魇如入魔,饶是法力高强者,也辨不清真假,她如何一下就清醒过来了?
    还是得见到胧明,才能弄清楚来龙去脉。
    大雨滂沱,下得比早些时候还要大,夜里本就昏暗,月色还被浓云掩盖,若非她长了一双狐眸,许还看不清远处的路。
    瓢泼的雨水将她身上燥热都冲刷走了,她难得被大雨浇湿成这般,还如此舒心。
    此时雨水冷冷地拍在脸上,她似成了那沐雨的花精树怪,只是发髻沾水,沉甸甸地往下坠,扯得她发根难受。
    她索性解下发带和木簪,由着发丝一绺绺地沾在前胸后背,活像深山里出来的鬼物。
    村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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