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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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时她还将之视为己任,实在是太不体面了。
    走到草屋,见到一串密匝匝的足印,便知道那些村民未找着人,又回去歇息了。
    濯雪此番再不敢轻率行事,斟酌片刻后,在那破落的屋子里翻了许久,翻出来纸笔和砚台。
    笔毫像那炸毛的猫尾,绽开了花,用墨汁打湿也无济于事。
    纸么,到处长满霉斑,似乎还受了潮,不知还能不能用。
    濯雪别无良策,只好从床帘上撕下来一截,提笔落字。
    字迹娟秀,笔锋干脆利落,雅致得好像碑上拓下来的,看得出落笔者心思细腻,又不乏傲骨铮铮。
    这一手字,比她往时狗刨般的书信要漂亮得多,她前段时日还暗嘲昆羽的字,殊未想到,自己也是那般。
    写了两字,她便顿笔。
    以胧明那过人的记性,说不定连百年前珏光的字迹也认得,她这一写,不就自曝身份了?
    濯雪又重新撕下一片床帘,改用左手握笔,写了两行歪歪扭扭的鬼画符。
    「红烛饮泪话相思,入夜能否独身来,雪留。」
    成了。
    借相思二字,应和酥梨口中的芳心暗许,也好瞒过魇族的耳目。
    将这裂帛收好,濯雪又披起蓑衣,此番更加小心谨慎,连脚步都放得极轻。
    村寨晦暗,家家户户都已熄灯,好在村中道路不算繁复,她一下就找到了胧明的居所。
    屋中寂静无声,她暗暗将裂帛一点点地挤进窗棂,像做贼,却不心虚。
    放好裂帛,她沿着路回到林中树洞,将洞中昏昏欲睡的酥梨吓得够呛。
    酥梨看她周身湿淋淋地回来,活见鬼一般,良久才问:路上可有碰到人,你如今神志可还清醒?
    濯雪何止清醒,想到胧明翌日便能见到她留下的书信,还有些喜上眉梢。
    她取出草药道:这几味一齐放到口中,嚼其叶子吃,方可百病消除。
    酥梨摊开掌心,盯着手上几片叶怵怵不敢动,颤声:你从哪学来的,可别把我毒死了。
    毒不死,不如我嚼给你看。濯雪已将叶子放入口中,嚼得眉头紧锁。
    她此生不爱食素,更别提凡人用来入药的这些花草了,这里面无一不挟苦味。
    酥梨亦是嚼得愁眉苦脸,忍着难受强行咽下,一副视死如归的神态。
    濯雪看她脖颈微动,便佯装咳嗽,借袖口遮掩,暗暗将药渣吐出。
    她将手背至身后,将药渣倾倒了出去,道:良药苦口,接下来只要你我不现身,后日他们便该找旁人作替了。
    酥梨口中回甘,略微舒服了些许,点头应声:等他们放松警惕,我们便赶紧下山,到别的地方过日子去。
    说着,她肚腹打鸣,咕噜一声。
    濯雪赶紧将袖中花叶全部掏出,劝道:没别的吃食了,你先嚼这个填填肚子,等会我再出去瞧瞧,有没有果子可以吃。
    酥梨难得宽慰,昔时总说你日日往外跑,不学好,如今看来,还是能学到些东西的。
    濯雪想摘毒果子给她吃。
    两人蜷在树洞中,连筋骨都舒展不开,还得轮换着将水舀出外面,忙碌一宿。
    翌日雨还是不见停,仍是泼泼洒洒,好似天上破了个洞,天水倾泻。
    白日里濯雪不敢随意走动,生怕碰到村民,等到天黑,才稍稍往外探头打量。
    好在这处树洞隐蔽,还有树叶遮挡,若非那长翅膀能飞天的,轻易见不到这树上的窟窿。
    濯雪身上时不时犯燥,已是急不可待,想见胧明是其一,出去吹风是其二。
    她寻思,胧明应已见到那片裂帛,她用左手书下的字是歪扭了些,却不至于丑陋难辨,胧明若有放在心上,就该现身逮她。
    只盼胧明聪明些,能猜到她的约见之地便是那处草舍。
    想到胧明那模样,她又不禁暗叹,平日威风堂堂的妖主,竟还有那孑然孱嫠的一面。
    稀奇,想来这便是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濯雪见酥梨睡熟,也不出声惊扰她,轻手轻脚就往外爬,循着原路朝草屋靠近。
    她暗暗祈告胧明是孤身前往,身后莫跟旁人,那骨哨吹一回就够了。
    近了,远远能望见屋前被砸碎的大缸,和那被踩得一团糟的鸡圈,独独不见人影。
    濯雪不禁失望,又给胧明记上了一笔,她本想一走了之,好在还未走远,就在濛濛雨幕中瞧见一个独行踽踽的身影。
    窕窕秀颀,身影如夜雨一般冷漠,是胧明。
    胧明看着是孤身前来的,只是雨幕厚重,雾气浓浓,不知那些村民有未尾随。
    濯雪牢牢藏在树后,暂不现身。
    那模模糊糊的一个影渐行渐近,轮廓面容逐渐清晰。
    胧明执伞前行,襁褓还在怀中,许是她神色过于冷淡,便也不叫人觉得凄清。
    濯雪喊不出珥鸣二字,毕竟她耳背是真,胧明耳鸣却是假的,这魇梦根本就是与她犯冲,只讥嘲她一狐。
    左右见不到别的人影,而胧明转身欲走。
    见状,濯雪夺步而出,踏得积水飞溅,活像是要杀人灭口。
    听到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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