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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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的泪珠,指间的动作却逐渐加快,唇沿着她的五官轮廓,蜿蜒向下,封住她即将破碎出声的嘴巴。
    沈宴宁艰难地将这感觉咽下去,紧紧攥着身下的床单,感受着这整个天地间除了雪飘落的声音再无其他。
    她终于意识到,冒雪新开的雪松是经不住这样强烈的暴雪的。
    ......
    原本消散的绿色极光在深夜里骤然变亮,跳跃着充满了整个夜空。
    尽管孟见清已经用尽了所有法子来纾解她的紧张,可真正进入沙场,她依然像个初出茅庐的新兵,茫然又无措。
    “孟见清......”她急切地妄图通过喊他的名字来停止这场势单力薄的战斗。
    身经百战的将军勾唇一笑,轻而易举地击垮她所有的防线,霎时间,溃不成军。
    这场力量悬殊的战斗,胜负已然定下,何况她早已将自己的弱点暴露得淋漓尽致一览无余。
    孟见清几乎没给她任何喘息的机会,提起长枪重重往上一挺。
    窗外的雪松终于承受不住压力,震了一下,枝头的白雪簌簌抖落,大片飞散,白得令人晃眼。
    即便已经做好了十足的准备,可那一瞬间皮与肉分割的痛还是让沈宴宁一阵逃脱。
    她不明白要有多大的爱意才能甘愿承受这样撕心肺裂的痛。
    嫩绿的松针被重雪压得在寒意肆起的空中轻轻一弹,积雪慢慢融化,顺着针叶往下滑,被冰水浸润的雪松不堪重负地垂下了腰杆,斜斜地往旁边倒去。
    沉默的雪松从来都不是风雪的对手,它拥有最强大的自然之力,掌控着万物的生长方向。
    寸草不生的极寒之地,它占地为王,将山川河海彻底据为己有。
    这种场景沈宴宁并非没有设想过,也清楚他和她在一起总不会单纯地只是想吃几顿饭。成年人的想处里更多的是水到渠成,所以也曾告诫过自己,不用太过抗拒。
    至少那个人是她欢喜的,不是吗?
    她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在汗水和泪水的交织中,将那份席卷全身的刺痛悉数感知。
    但真的是这样吗?
    当疼痛贯穿整个身体时,她依然无法避免地想要逃离。上帝不是会怜爱每个受过苦难的人吗?可为什么她还会这么疼?
    悲天悯人的上帝好像听不到她的苦痛,她所有的哭求被庞大的雪意覆盖。
    孟见清,我好疼......
    真的......好疼。
    一滴汗水啪嗒落下。
    终于在一声声求饶里,孟见清放过了她。
    原来他才是那个知晓她苦痛的上帝。
    沈宴宁合着眼,睫毛轻颤,觉得自己的灵魂和肉.体已然全部分离,如同岸边濒死的鱼。
    孟见清抵着她的额头吻下来,轻轻地安抚:“辛苦我们阿宁了。”
    她不懂他这句话的言外之意,天真地以为这场毫无悬念的战斗到此就结束了。
    于是当真正的枪林弹雨迎来时,她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一下,紧接着轰然倒地,鲜红的血汩汩流出,在纯白的雪山之巅开出一朵盛大而艳丽的玫瑰。
    沈宴宁觉得她的五感已然坏死,指甲无意识地嵌入他的脊背,留下几道深深的,冒着血珠的痕迹。
    孟见清蹙了蹙眉,轻嘶一声。
    她想,这样的疼也该让他一并体会。
    在与国内十五个时差的北极圈外,沈宴宁度过了一个此生最难忘的圣诞节,一个血与肉并存的圣诞节。
    到后来,她再也没什么力气,瘫软在床畔,脑海里闪过楼梯口的那副少女油画,年轻的奥菲莉亚选择自溺时,内心的最后独白是不是也和现在的她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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