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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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吃饭时间,厨房的烟囱吹出一坨一坨黑灰色的烟。
    咚咚咚——
    菜刀砍在木墩上,声音并不清脆,像木桶砸进水井那一瞬间的闷声。
    桑绿每次洗漱打水,都对这个声音很困扰,闷声意味着水桶没有斜入水面,而是底部与水面紧贴,一旦造成这个局面,她力气小,很难将水桶斜过来装水,大多时候都得忙出一身汗才能勉强装入半桶水。
    更别说,大白天*的没热水,只能打井水洗去沾上的尿液,方才打了无数次桶水,差点把脸洗去一层皮,现在脸上身上又疼又凉又累。
    咚咚咚——
    这声音听着真累。
    桑绿瘫在灶台后的柴上,忽略那点刺挠,还是蛮舒服的。
    几次帮忙起火,桑绿手法渐渐熟练,没一会儿,将里面的两个火口都点燃了,三个火口一起燃烧,其中有两个是给两头乌做饭。
    先前满满一墙壁的柴少了一大半,桑绿几下子往火口囫囵一塞,肉眼可见地又少了一些。
    细柴更容易燃烧,但不经烧,一会就没了,桑绿又塞进去不少细柴,旁边空出来的位置刚好到半躺着的程度。
    桑绿躺下试了试,舒服地叹息。“等会喂猪,我能不去吗?”
    “为什么?我的猪猪们很喜欢你。”
    “……我有点承受不起这样的喜欢。”
    姜央不勉强。“那你下次再去吧。”
    桑绿逃过一劫。“姜老师,今天我只问了一个问题,还应该有一个。”
    两口大锅装满水,隐隐冒出热气,最旁边人吃的锅只蓄了一点点水,已经有点沸腾了。
    姜央一刀将切好的碎瓜推到一旁,刀刮着木墩发出摩擦的滋滋声。“你说。”
    桑绿被这个声音刺激得起鸡皮疙瘩,她起身走到姜央身旁。“我来切吧。”
    “火生起来了?”
    “生起来了。”
    “这个不好玩,下次教你别的。”姜央加快速度,将菜刀挥出残影,眨眼睛一根节瓜就尸骨无存了,她动作干净利落,很有观赏性,抵消了许多声音的刺耳。
    桑绿倒也没再坚持,静静看她切,一句话在嗓子里绕个百转千回。“嗯……中堂的那枚铜镜,是哪里来的?”
    “铜镜?”姜央想了好一会儿。“哦,阿扎玛拿回家的。”
    拿这个词很灵性,桑绿眼睛一下子就亮了,也就是说这枚铜镜不存在祖传的可能性,很有可能是当年从考古队手中抢走的……
    “她什么时候拿回家的呢?”
    姜央目露回忆,伸手虚空比划了一下。“在我这么高的时候。”
    桑绿:“……大概几岁?能不能具体一点?”
    咔咔——
    姜央思考了两根节瓜的时间。“嗯……好像是一年级下册。”
    桑绿:……好吧,至少能估摸出时间。
    “你还记得那天寨子里发生了什么吗?为什么你的阿扎玛突然就拿回了铜镜?多细微的细节都可以。”
    姜央使劲回忆,眉头扭曲。“那天下大雨,天很黑,屋子外面很吵,叽里呱啦的吵,像是在打架,有人叫阿札玛出去,我也想跟着,可阿札玛让我在家里呆着。”
    在打架?
    ——当年上去不少警察,全都被他们打下来了。
    桑绿追问。“然后呢?”
    “然后我就在家里呆着了。”
    桑绿:“……”
    虽然有些失望,但姜央那时候毕竟是个六七岁的孩子,能指望着她做什么呢?
    “后来她就直接拿回了铜镜?”
    姜央摇头。“外面越来越吵,我有点担心阿札玛,就去找她了。”
    桑绿发现姜央真是个讲故事的好苗子,每句话都精准地停顿在转折处,她面带微笑示意她继续说。
    “我一出门就往打架的地方跑,看见阿札玛和阿舅他们在和一群绿衣服的人打架。”
    桑绿心里一咯噔。“绿衣服?”
    “对,他们都有一个大电筒,故意晃我的眼睛,我看到他们每个人都穿的绿衣服,有人拿着枪,有人拿着棍子,凶神恶煞的,长得很丑。”
    ——老曲的腿被打断,直接就扔到山下了,几十个警察上山,拿他们一点办法都没有。
    姥爷是老一辈的警察,早年的警察制服确实是绿色的,难道真的是跟警察打起来了?
    桑绿再一次刷新了对巫山彪悍民风的认知。“他们有枪,你们还敢打他们?”
    姜央不以为意。“阿札玛也有枪。”
    桑绿惊诧。“哪来的?”
    “阿扎玛会做。”
    桑绿已经被震惊麻了。“她不会留给你了吧。”
    姜央笑而不语,可眉目间的骄傲炫耀已经透露了事实。
    你在骄傲些什么啊,私藏这东西犯法的!
    成天跟这个人呆在一起,自己迟早也会涉嫌犯罪的吧。
    桑绿心累到极点。“然后呢?说铜镜的事。”
    “我冲过去消灭那群丑东西,被阿札玛拎走了,她给了我一个箱子,让我藏起来。”
    “什么箱子?”
    “就装那枚铜镜的箱子,上面都是土,摸起来冰冰凉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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