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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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珠子毫无清绪,语气却很慌乱:阿、阿棠,你听你听母亲说。
    唐书大惊失色,只是木质的面容看不出情绪不动,心底却天翻地覆瞒、瞒不住了。
    挣扎着叫喊着。
    戚棠听见自己的声音:你是谁!
    惶恐慌乱。
    难怪她这样害怕。
    一个木僵僵的傀儡长着自己母亲的脸,用着自己母亲的音色说话,这样的夜里!这样的位置!
    这种时候,就连大点的戚棠都三魂丢了两魂,惊愕的心脏狂跳,没被吓死真的算很坚强。
    梦里还是个孩子的戚棠听得进去什么,她一下就挣扎开了,吓得厉害,咕噜滚下了床,头磕在踏脚的墩子上。
    唐书僵硬曲折的手根本拽不住一个正常的小孩。
    没昏过去。
    最后眼前是骤然被裹挟着灵力飓风掀开的门,戚棠横在冷冰冰的地板上,看着步伐迈得极快的那双靴子戚烈。
    这个梦可以说是相当刺激了。
    最初没被吓醒、梦到了这样的程度真是天可怜见。
    戚棠震惊弹起身,床檐的铃铛又铛铛响了起来,某一瞬间和梦里剪影交错。
    戚棠摸摸自己的心口,坐起身,抬头看了眼晃个不停的铃铛,忽然记起似乎年幼时,她也是和母亲一起睡觉的。
    后来说是因为长大了,是个大姑娘了,才一个人睡。
    梦里的场景可以成为现实的理由。
    因为夜里有需要隐瞒的秘密而且是很难瞒住的秘密。
    戚棠想,是真的吗?
    唉。
    她稍有些厌烦的用手背摁摁眼眶,似乎不点沉香之后做的梦就会与她糊里糊涂的小时候有关。
    会一直做梦吗?
    一直到什么程度?
    直到将所有残缺的片段都补齐?
    戚棠不知道,但是罕见的没了睡意,忽然开始眷恋昨夜。
    惊醒时害怕着睁眼,醒来就能偏头看见人,身旁是不同于空无一人的体温。
    不是很熟的人,却是让她觉得可靠的人。
    戚棠坐起身,床底的暗影往回缩。她蹬好鞋子,起身披了件外衣和披风,系绳在脖颈前打了个蝴蝶结,心里烦得很,想外出走走。
    床檐铃铛归于无声,屋里的人推门走入了夜幕里。
    床底暗暗的影子才一点一点往外挪。
    挪完又嫌弃自己似的看了眼床底。
    戚棠出了门,被夜风一吹,一贯娇纵无度的小阁主莫名生了点惆怅心思。
    秋夜里正是落叶满天飞的时候。
    她人在景中,避免不了。
    实在太凄清了。
    树影孤、灯柱孤。
    都挺孤的。
    戚棠不知道在问谁,心底轻笑了一声,想着是啊。
    夜里出来吹风,除了孤,大约还有点脑子不灵清。
    她一边这样想着,一边往前走。
    将夜夜栖眠的小屋抛在身后,朝那个不允许她未经传唤就擅自过去的院子走。
    戚棠想,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左右她抓耳挠腮,真的什么都猜不出来。
    ***
    这边戚棠才醒,那边的虞洲还没回到自己房内。
    凌绸在屋里翘着二郎腿笑吟吟等她,一脸尽在股掌中:我就知道,你肯定会来。
    虞洲淡漠不置一言,她眼眸轻轻抬起又落下,进屋后只是站在凌绸面前睥睨一眼。
    烛火摇曳。
    凌绸见她时表情会格外生动像黏稠的蛇类,她原本也并不是那种冷若冰霜的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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