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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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算上来,她应当比戚棠更熟悉此处。
    此处离胡凭的小药园很近,她最最初,是想要修医道,做个盖世神医的。
    她近日接连做好事救人,整个人开怀许多,格外心满意足,甚至称得上古道热肠,鬼蜮的重担仿佛暂时被她搁置,比之她一身轻松,戚棠显然累了些,负累如山,她稍迷瞪的眨了眨眼,然后昏了过去。
    大抵是心中一弦紧绷,忽然松懈了,按下不发的病症与疲累才袭来,犹如决堤溃坝。
    猝不及防的倒头就栽,凌绸下意识伸手,所幸扶住了。
    她:
    此刻洞穴之内,又只剩她一个能跑能跳能动弹了的。
    凌绸此人涵养极佳,哪怕这会儿心态崩了又崩,也摁着性子把戚棠扶到一边,摸出一套针来
    先扎透了再以灵力修复,应当事半功倍。
    放下戚棠后,她又去看虞洲。
    戚棠到底不算弱,竟然强撑到这一步,虞洲的伤势缓了许多,脸上也干净,一看就是被人仔细打理过的。
    凌绸啧了一声,觉得世事无常,这两位变化得她都要认不出来了。
    渡河之中,回忆逆流,她自鬼蜮穿行而来,过往诸多便如走马灯一般浮现在脑海中。
    晏池自阵中苏醒时,看见她怔住良久,半晌才道:多谢你的救命之恩,只是
    晏池问她,这仿佛、不是你的作风。
    凌绸也疑惑:我的作风?
    晏池彬彬有礼道:你素来不是好管闲事之辈,尤其救人,你应该是、更愿意杀了我的。他们之间的同门情谊少得可怜。
    话是如此,凌绸道,但是
    她最近参悟,信了因果往复,她左右犹疑间说不出最本心的目的,竟然叫人如此难以启齿。
    看出她为难,晏池自然不会再过问,凌绸却问了问自己。
    在渡河之中,看得更清。
    她有她做事的理由,并且为之坚定。
    凌绸道:我把他拖后山埋了,你要是记挂,可以常去看看他。
    洞穴中寂静无声,凌绸叹了口气。
    做坏人难、做好人也难。
    ***
    到底都是身负修为、能力不容小觑之辈,凌绸望穿秋水地等。
    听见衣角簌簌声,还在心里打赌是谁先醒衡中君的实力果然强悍,竟让虞洲重创自此。
    醒的是戚棠。
    凌绸把她俩并列排开了,她甚至伸手可以牵住虞洲,但她眸光怔然,一动没动,仿佛在心里刻意避开了这种假想。
    戚棠问:她怎么还不醒呀?
    她眉眼淡淡的,不见多少忧心忡忡。
    凌绸道:唯有静养,伤筋动骨都要一百天,何况伤及内脏肺腑,再说了,你以为我是神医吗?
    她救人到如今,分钱没收,简直菩萨转世。
    戚棠给予肯定和支持:你是!言语间难得有几分天真活泼。
    凌绸道:我得先走了,这药丸每日三次,和水服下,这瓶是虞洲的,你别光耗自己的灵力。
    说罢转身,又顿步回眸:哦对了,我还没问,你对她做了什么?
    戚棠一怔,对上那双洞若观火的眼。
    她道:我想让她自在一些。
    凌绸歪头:自在?
    戚棠道:是啊,不必受限于人,也过过自己想过的日子。
    是我母亲,给你种的情丝吗?
    对方不答,戚棠却没再问。
    不肖问也知道,总之不会是虞洲心甘情愿被情之一事所束缚。
    那你呢?
    出入意料的是凌绸又问了一句。
    戚棠想了想,摸摸心口,她仿佛知道她先前频频吐血是为何,只是不能笃定也不想说。
    她鼓腮、摇摇头,像个妹妹一般。
    凌绸又、叹了口气,又有点微妙的怜爱。
    她是真的觉得惆怅,她原本还指望戚棠替她看一下鬼蜮,现下觉得还是得靠她自己。
    她跨步离去。
    戚棠沉默良久,半天后挠挠头。
    ***
    入夜。
    戚棠今日没再吐过血,仿佛真的,就是那一个原因。
    她抱臂坐在虞洲对角落,强行灌进药液之后又给她擦干净。
    印象里该一身白衣、皎洁如月,偏偏自相遇后,屡屡蒙难,她有的时候都觉得此事与虞洲无关,她实在无辜。
    思索被打断,有个黑影飘了进来
    戚棠在霎时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地用印伽鞭甩向他,只见那人如雾般轻飘飘散了,又凝结
    是鬼?
    戚棠想,她看着这用斗篷将全身都覆盖严实的鬼影道:阁下深夜光临,不知为何?
    似乎没有杀意,只是自他来后,洞穴的温度便在逐渐下降,那火苗也隐约有衰弱的迹象。
    戚棠又加了点柴。
    她如此自如,那人盯了她半晌,戚棠虽没看见他的眼睛,却能敏锐察觉到有道目光,直勾勾的、不加掩饰。
    那人问:你有、眷恋不舍之人吗?
    声音嘶哑、不辨男女,像是怨鬼索命之声,戚棠反问道:人生在世,谁没几个眷恋不舍之人呢?
    那人问:你想见到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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