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花之争 第15节(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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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身看一袭缃叶色长袍的金贵人,亲自抬手将陆斜从雨中扶起来。懂了,殿下要给陆斜撑腰、跟带人离开。
    陆斜回东府对他而言确实更好,于自己也少很多烦扰跟愧怍。
    她弃伞毕恭毕敬伏地磕头,宫道所有人也都跪下。
    “奴婢叩见殿下。”
    头顶半响没声,她也不敢起规矩。
    五月还是寒凉的,雨水夹着针似的望骨肉里钉,加那作假的十杖,她现在脑子糊成一团。
    眼前一道革靴走近,她
    噎气将额头贴雨里。
    “听闻祁随堂与陆斜盟了帖?你自来行事周全,这次怎么不查查他的身份,是不是你个奴婢能招惹的!”
    “趁本宫东府遭难忙杂一时不查,竟叫你们这群阉人将人私自隐去行了刑,带给刘栩给上了贡。你们司礼监眼中有没有东宫!有没有本宫!”
    一声震喝,就连经厂里的人也都涌出宫道跪下。
    整个宫道转眼便跪满人。
    所以陆斜不是因罪受刑,是因为长得好看,被人悄悄带走行了这道腐刑,只为朝上哄刘栩那个老畜牲?
    是说太子当初将人护走,怎么会容他变成如此。
    陆斜真他娘的冤惨,一家被屠尽,自己因这种荒唐理由变得不人不鬼。
    她嗓子涌阵,眼底森然血红。
    咬牙:“奴婢一会儿细查来因去果,涉事之人亲自手刃给殿下跟陆,陆公子一个......说法。”
    祁聿说不下去了。
    因为她给不了陆斜一个公道,人已经成了这样,做什么也无法挽回。
    她将肩再塌低些,整个前胸全没入水中:“若是陆公子因奴婢盟帖动气,奴婢这就缴帖、任凭陆公子处置。”
    陆斜看他伏在雨水里,脊梁已经跪不直在颤,应该是疼的。
    仰头看着太子殿下给他亲自执伞,瑟缩了下腕子。嗓子涌涌,有什么话要说,又没说出声。
    太子侧垂看陆斜,端稳五官满是恳挚的歉意,捏着袖口将陆斜脸上水渍擦拭干净。
    看着陆斜一张素净的脸,眉眼像极了陆夫人。
    “是本宫蒙难失察叫你落得如此......本宫对不住你,对不住陆詹事,你怪本宫吧。”
    一个怪字,祁聿肩胛猛地战栗。
    悄然握拳,对陆斜更是亏心。
    陆斜是要按规矩躲开太子动作的,却在太子庄严眸光下立着动弹不得,生受了不该他受的尊贵。
    “奴婢不敢。”他敛眸。
    陆斜的自称让太子心沉了底,直觉耳畔雨声都燥人。
    他不悦攒眉:“你跟本宫回东府,让本宫弥补对陆詹事的亏欠好不好。”
    声音极尽温煦,如同哄个孩子。
    陆斜下意识看向祁聿方向,唇线抿紧。
    如果,如果太子对他、对父亲尚有那么一丝欠意,如今祁聿这个局势,他到祁聿身边,太子会帮祁聿么......
    可不跟殿下走,自己留在宫内、留在祁聿一阉人手下作儿子。跟爹爹比,祁聿不配为他的‘父’。
    陆斜知道祁聿救了自己一命,他这样想相当忘恩负义、厚颜无耻。
    可东宫能给他的一定比祁聿多,他也想过眼下最好的路,世人皆此罢了。
    宫道陡然寂静,他连雨声也听不清,望向祁聿,眼底却渐渐没了他身影。
    “好。奴,陆斜多谢殿下照拂。”
    太子看向经厂门前跪着的刘栩,“刘掌印可有异议。”
    “奴婢不敢。”
    在刘栩启唇瞬间,太子拉上浑身湿透的陆斜朝西华门方向走。
    当凌乱脚步声从身边踩过至远去,祁聿这才起身,握住膝头袍子朝经厂门前膝行几步,再次叩下去。
    “是儿子不查叫翁父受了殿下责,还请翁父下罪。”
    刘栩早被陈诉扶起,伞也遮头上,垂目看着雨水里的祁聿。
    因湿衣贴身缘故,祁聿一张好脊梁剖露,细溜的窄肩窄腰,软弱可握十分清秀惹人,刘栩不禁注目忘乎所以地瞧看,心底腾腾干烧了把火。
    直到她不小心吸气噎口雨水伏地呛咳起来,刘栩才忙叫人给他披衣裳撑伞。
    “处理完陆斜的事,赶紧诊个脉服两帖药。若一条命输在这上头怕是你不会甘,去吧。明日开始,便是咱家也不能破廷内规矩护你,你好自为之。”
    祁聿强摁住脏腑,又磕个头起身,捡起地上伞,目无他人朝东厂刑狱司方向走。
    掌监看他浑身湿的透透的,“奴婢给您捧衣去。”
    “嗯。”下道门,两人直接分道扬镳。
    祁聿素着神色,脑中直想陆斜四个多月前是如何被人强虏,关在不见天日的地方待刑,行刑后又是如何被人看管,到了日子摁进司礼监的。
    一切无妄之灾皆因自己而起,她默然耷拉着颈子,紧紧闭口。
    踩进东厂,她脱了冠扔一旁。
    旁的人瞧见这位,慌手接冠,低头哈腰跟在一侧,这位大佛今日怎么淋着雨就来了。
    她进门朝着最上头一坐:“不用禀告陈诉,我承老祖宗意思来划道案子。将四个月前与陆斜相关的人半个时辰内拿到我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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