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花之争 第89节(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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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栩这才觉得祁聿整个脑袋正好嵌进自己掌心,人无力地缩在他手下,软糯的就那么一个团。
    祁聿没有跋扈无羁、没有恣意肃飒、没有明朗清姿、没有恨怨他的样子,诸般相散尽。
    就是一个普通人,以一个极其普通的时刻靠他手下,所有尖锐情绪不在此刻。
    刘栩有整整十年没见过这样的祁聿。
    一个不与他有任何干系的、陌生相处的祁聿。
    这种感觉让刘栩痴迷也费解,情不自禁张口:“我最近有两次觉得,像第一次见你的样子,恩......很清朗。那时你不认识我,我却知道你。”
    祁聿心口惶然怔愣,掌心不禁失力。
    “那时......我是什么样子?”
    这话张口时她惊着心,一股浪猛地将她拍得神魄离体。
    老实说她都快不记得那人十年前的样子了。
    刘栩眼里十年前的祁聿是什么样子的,她也好奇。
    刘栩看着祁聿抬头,很吃力地撑着颈子。
    灰扑扑无神的眸子突然聚了些神,声音轻颤又怕着什么。
    “你说说,那时我是什么样子。”
    开心吗,辛苦吗,有人欺负吗。
    刘栩被他的声音一道框进漫长年岁前。
    那时的祁聿在直殿监,他的掌司人很好,知晓祁聿这模样招人,故意将他调在冷宫洒扫,从九岁到十三。
    因为年纪小,所有人都将活计甩给他,他不怒不怨,每日在长长的宫道从这头到那头。
    那位掌司知道祁聿入宫前是罪臣人家遗孤,还特意借同僚的书塞给祁聿,他无事便找处门槛坐着看书。
    那条宫道与他就像是......一处避世的‘世外桃源’?
    祁聿那样说的。
    遇上他就不是了。
    “那时你......”漂亮、干净、秀气、听话。
    刘栩有许多形容他的词汇,可每一个与祁聿都不是什么好词,话反噎了他脏腑。
    “如现在一样,你好像没变过,宫里就你没变过。那时安安静静作工,从无旁的杂念。现在一心一意想要李卜山跟我死,也无旁的杂念。”
    这话真是让她丧了下
    心。
    放屁,她恨声埋怨:“你真是眼睛瞎了。”
    祁聿明明比她好很多,她怎么会跟他一样。
    但凡祁聿活着,她这么些年行的事,没一件不挨训的。像她杀人,祁聿能活生生打死她,也不会叫她沾手。
    刘栩怎么会觉得她跟祁聿像?自己不如他一毫。
    “你看十年前的祁聿,不觉得李卜山更该死么。”
    她陡然有力,松开刘栩手,臂膀堪堪撑住地,扬起头。
    死死盯着刘栩:“是我威逼陈诉叫他行这道案的,李卜山是我用得刑,也是我叫陆斜斩的。所有一切都是我。”
    刘栩知道都是他。
    祁聿如同一株有毒的花绽在眼下,蛊惑人心同时也时时刻刻想索他性命。
    刘栩左手握住右手祁聿拿过的衣袖,仔细缱绻蹭擦:“何止李卜山该死,我也该死。”
    话不能往下了,祁聿又在惑人心神,可他舍不下他的每句。
    余光看着位太医赶来,刘栩直起肩:“御前是何事?晚了一刻。”
    从任意一间殿赶来,这时辰都不对,只能是哪里绊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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