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花之争 第132节(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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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栩朝院子阔步,身后跟随的人均往后退几步,将此处围起来。
    听着门前诸般动静祁聿头也不抬,就闷头吃。
    但闻见兵刃击在胄甲的声音,着实令她心跳枯漏,心慌偏斜将她神智扯得几分惊惧侵体,实打实害怕起来。
    碗沿出现赤红织金,她叹口气息停下手上动作,将碗搁在膝头仰颈。
    刘栩慈蔼面容下狰起的情绪明显在强压,浅浅撕在她眸底。
    两人对看半盏茶时间,祁聿轻声意外。
    “你不打我?”
    她都弑君了。
    刘栩到她身侧坐下,与人并肩。
    松散着语气,不喜不怒,毫无情绪一字字出嗓。
    “打你做什么,内廷九年无数人拿你没办法。如今你自己作死将自己送到我面前,我欣喜不已,为什么要动气。”
    只是祁聿胆子实在吞天,他想过,却未料祁聿真敢。
    她将自己送到他面前?
    祁聿扭头看向身旁:“翁父借我的手‘弑君’,是想举告定我死罪么。”
    然后在牢中救她?
    弑君之罪陛下饶不了她,内阁饶不了她,想大创司礼监的文官集团更是不可能放过她。届时无数旧罪杀来,刘栩未必救得下她。
    告她,要么陪她一起死,要么看着她死。
    要么不告不让她死。
    刘栩不将此等死罪捅穿叫所有人知晓,口头胁迫她不怕的。
    对她,只能下死手,把她彻底摁死翻不了身的那种才行。
    能喘一口气她都会活下去,挣着站起来活。
    院子一片清寂,刘栩鼻腔重息。
    “还吃得下?”
    祁聿无意识捧下膝头的碗,筷子犹疑地戳戳。
    再不吃还不知道下一顿在哪里,为什么不吃,只是油凝成团有些难吃不想吃了。
    这犹疑小动作刘栩看得有些不知所措,怎么一身凌厉散然有些任人揉捏般乖巧了。
    放缓声‘安抚’:“不告,你照你的安排继续行事。”
    不告?祁聿怔愣不已。
    “我......继续?”
    刘栩是不是疯了,叫她继续弑君?
    刘栩将祁聿手中的碗取走。
    清淡道:“凉了,你再用病了怎么办。”
    祁聿顺着力道松开手,彻彻底底有些听不出刘栩来意与希图。
    刘栩嗓音今日格外轻。
    “主子年逾六十有一,本也没多少年。我六岁随侍在侧为主子尽心五十载,如今五十六,也不知自己还有多少年。你想大逆不道就去,我趁着你的计划与你早出宫......也好。”
    “照你计划该是新君登位,你拿着我的经年罪行御前呈报,你积录了多少,够吗。”
    祁聿脊椎此刻彻底撑不住她,两臂环着腿,脑袋轻轻搁膝头。
    听着肩旁声音她胆寒心惊,刘栩越是这样淡然,越叫人听不明意味,她怎好有对策。
    秋日的天黑得很快,明明方才还能见橘蓝,此刻已然覆上层灰青。
    “祁聿,来日天下易主,你的主子要是不杀我呢。你经年布的局中自己该如何脱身?还是你从未想过脱身之策。”
    祁聿这些年死罪也算罄竹难书。
    刘栩有些无奈,唇角颤抖:“我值得你用命来杀,你恨我真是恨得厉害。”
    她好似五感尽失,此刻完全听不清刘栩情绪,他的嗔怨怒恨统统不明。
    自己的此刻亦不明。
    祁聿指腹揪住衣裳,心思绷紧,平缓地吐纳每口气,试图叫自己理智些、再理智些。
    “翁父内廷一手遮天,我与天斗本就毫无胜算,能到这般地步也有您对我的偏疼。凡是您心狠半分,我早死了。”
    “殿下不杀?看来翁父还有超脱自身千万死罪、能诱来日君心之物,我竟九年未知。”
    刘栩敢如此笃定出口,定是算准她力有未逮、没法子逆天改命,原来至今她连刘栩底牌都没摸不到。
    祁聿倏地体内胀涩,在缓缓流失许多精力,但此刻她强行叫自己打醒意志。
    今日生死一遭叫她再窥探些旁的也是好。
    刘栩抬手落祁聿帽上。
    祁聿是无望挣扎,就动也不动任刘栩如此,修白颈子却明显绷紧。
    脑袋轻轻扭到一侧,两人视线一撞,她瞳孔猛地收缩了下。
    刘栩定睛看他,祁聿一双颤着水色、惊惧又沉静的眸子实在吸人。
    细瞧下,他还正摸索眼下情景,寻着与自己有利的信息点,真是‘死到临头’不咽气就决不罢手。
    “你当年敢跪在我面前与我以身做赌,不也是咬定我予你有份偏私。”
    “你说你不自戕,有人能逼你求饶便任我所为......我以为我有胜算、且是轻而易举,可当我听到第一柄刀架你颈子上你闭眼之时,我就知道内廷无人能奈何得了你。”
    刘栩感知到掌下的轻颤,也感知到掌下坚韧强忍,更能感知到祁聿绝望。
    他也想如愿叫人高兴,可祁聿要的是他的命,他给不了。
    刘栩声音下难得透出疲惫。
    “棋局之上胜负不在力敌,在布局;世事之中成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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