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花之争 第145节(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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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就犹疑不定的陆斜再度动摇。
    受刑后,人头回入宫要褪衣检查身子,且宫中他这等身份的大太监每五年一检,即便老祖宗疼爱祁聿免了这些年体检。
    宫档上净身日期跟入宫数次查验怎么算,难不成都是伪的?没阶的小宦都是十几人一间屋子一起褪衣,能全作假不成。
    宫中任何记档失虚以死罪论,早年的祁聿凭什么有人敢替她担这份死罪。
    陆斜手中刀鞘再朝下压一分,祁聿疼得喘口粗气。
    好似力道是有些没分寸,在考虑下要不要轻饶祁聿半分,一想昨夜祁聿杀他还要进门确认身份更可恶。
    陆斜咬紧牙,该他疼!疼死他!
    指腹却不受控纵了祁聿半分,手上力道减轻,怕伤着人。
    祁聿感知肩上刺疼浅淡,惊愕看眼陆斜。
    他这是什么意思。
    “老祖宗以什么逼你杀我,你又因何会对我动手?你说的合理,我......”
    其实陆斜心里清楚,祁聿身上的脉象才是自己死因,可祁聿说是刘栩,他还是要好好问问。
    手上牵动心里一道给了心软,可见祁聿眼中不可置信,还反复端量他一颗真心时,陆斜气祁聿仍旧不信他,口中将出的话陡然调返个个儿。
    “我也饶不了你!你还是偿我一命吧,昨夜你下手太狠。”
    狠到能坐他房门前亲眼看他被火烧死,人还堵在门前怕他逃生。
    那几个漂亮的小元宝只是祭奠,有这功夫都没想着救他。还令人验尸、锁宫、下杀令,便是到了殿下、陛下身旁还以重金悬他性命。
    天底下就没比祁聿还心狠恶毒的人。
    祁聿眉心细掐,吁口气。
    这才是正常人反应。
    她刚启唇想将陆斜再蒙骗或哄哄。
    门外提声复述:“秉笔?秉笔是何物砸了,您可安好?需要奴婢进门收拾么。听这声恐是碎的厉害,您叫奴婢进门,免伤着您。”
    “秉笔再不应声,就容奴婢犯矩进门,稍后请秉笔宽恕。”
    祁聿掀眸,眼底深色却不显在陆斜眼前。
    “我先将人哄走保你性命,你我一会儿再商。”
    提音准备叫人退下,陆斜手中刀鞘横顶上她喉咙。
    陆斜拢身凑近:“祁督主想活命吗?”
    “求我。”
    不是祁聿哄走人保他,是祁聿自救,祁聿身上的秘辛铁定要自己性命。
    所以眼下到底是谁保谁性命?祁聿怎么至此还想翻站高位试图在主导权上诱骗他。
    换个不坚定的,真能被祁聿咬文嚼字弄迷魂。
    门外人走后祁聿必然再使力哄骗他,然后再寻时机杀他。
    祁聿舌尖倏然咬破,刺疼连同腥气一道入喉。
    她抿唇,抬眸狠狠盯紧陆斜。
    可惜文书房无灯火,除却窗外透进几分瞧不清人的薄光,她已然看不清陆斜是何模样了。
    祁聿自来不受人钳制,明知毫无胜算甚至不该,还是抽出袖中薄刃抵上陆斜心口:“看谁先死喏。”
    仰眸,陆斜拢尽她身姿。
    祁聿神魂密密麻麻犯起怵,愈发后悔昨日下手不够狠绝。
    陆斜垂目,无视心口利刃,再迫近一步。
    另一只手将薄刃在心口捏紧,祁聿一刀杀不死他反将门外人引进来,自己秘密可就不保了。
    这般情形还不肯退让,是怕‘求’字出口便再无转转圜处境?
    不受胁,倒要看看祁聿真遇绝境受不受胁。
    她掐眸冷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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