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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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是在那一刹,他忆起了刚刚那俩小孩搁在他身前的玩意。
    他的腿没了力气,是在泥地里艰难地爬回去的,直爬至檐下,抓到了那小纸盒。
    是火柴。
    戚檐翻身坐起,勾唇笑起来。
    火柴擦着侧边红磷猛一划。
    “哧——”
    点燃的火柴被他扔入了屋中,火势迅速扩散开。他要转身离开,不曾想身后竟伸来一只手,推上了他的脊背。
    他就这么倒入了熊熊烈火之中。
    ***
    “杨姐……”文侪呢喃着,“立碑人多为近亲,杨姐会是小白的什么人呢……”
    他伸手抚过那泥泞又冰冷的碑文,一股突如其来的酸胀感仿若被气筒打入了他的心穴,他心底一霎闷得慌。
    可他的原主不是戚檐的恩人么,关小白什么事?
    哦,荀北说过的——他俩、戚檐以及小白都是同龄人。
    都是朋友吗?
    都是竹马吗?
    他把头摇了摇。
    不对,他家里没有一点有关另外三人的线索。
    他该是游离于那一关系网之外。
    正寻思着,忽见坡底闪了极小一个橘点。
    ——有人叼着烟上坡来了。
    文侪拿脚将足边土一拨,将那石碑遮掩了个大概,也不管来者是人是鬼,先抓起一把土,藏在身后,笑道:“晚好啊!”
    “晚好个屁,大半夜的不睡还搁这儿同我说晚好……”
    来人嘟囔着走近,文侪偷摸着将手电筒往上打了打,这才认出走来的是那颇具艺术家气质的朱大师。
    “您怎么来了?”
    “你管得着么你就问!”朱大师烦躁地搔了搔脑后打结的长发,死活捋不开,手索性就卡在后颈处同文侪说话。
    他冲文侪脚边扬了扬下巴:“你来看望那丑玩意儿干嘛?”
    “丑?”文侪也不再将沾满湿泥的手背去身后,说,“小白丑吗?”
    “不丑吗?”朱大师反问他,语气冲得很,“照我看,他连沈道爷的一个手指头都比不上!”
    死人门前骂死人,这朱大师还真是艺高人胆大。
    文侪讪讪一笑:“死者为大 ,沈道爷生得好看谁不知道?好端端的拿他俩作比较干什么……”
    “难不成把他和你这个也长得丑的比?”朱大师剜他一眼。
    山坡上刮起了风,风中湿气重,过身时人就像洗了回澡,衣服都被润得近乎贴去了身上。
    这是恼了?
    文侪仍端着一副温和神情,说:“不提这茬了……您眼下怎么会来这坡上?”
    “我来给他挖出来。”朱大师说着挥了挥手上的铁锹。
    “挖小白?”文侪诧异道,“为了什么?”
    “不总说‘不见不念’的么!我给那死人挖出来换个地儿,省得房东总往这儿跑,一天到晚耷拉着个脑袋过来,烦!”朱大师理直气壮地说。
    “毕竟是爱人嘛!”
    “不是死了嘛!”朱大师不以为意地说,“死人都闭嘴阖眼啥也不想了,他还在那挂念什么呢?闲得慌儿!”
    “快走快走!”
    文侪给那人拱开,只得往外走几步,再回头时,分明手电筒没往那处照,却能清楚地瞧见那人将铁锹插进土里,弓了腰。
    铁戳着石板,铿的一响。
    ***
    文侪下楼,回了负一层,原是想问问那蒋工当初用广播喊他是什么个意思,谁料那人的店门紧锁,那人应是睡了。
    已是第五日了,他顾不着考虑扰民与否,直把门敲得哐哐响,见老半天还是没人应,这才回了自个儿那屋。
    怎料他屋内一片混乱,遭了贼似的。
    他警惕地环视着一片狼藉的屋子,又将屋中摆设仔仔细细瞧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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