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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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音未落,晏清猛地起身,上前揪住晏慈的衣领,怒不可遏:「你这婊子养的!你血口喷人!」
    似是早有准备,晏清自怀中取出信纸,摔在晏慈脸上:
    「文穆失踪前告诉我,他不慎踩脏了你的衣袍,你便恶言相向。他日夜忧心,故而留信为证。」
    大理寺卿阅信之后,点头道:「这是梅花小楷,确是他写的。」
    晏清乘胜追击:「仅因一件衣裳,你就能杀文穆。如此歹毒的心肠,你说的话,有谁敢信?」
    晏慈垂眸:「皇兄可敢起誓,我与文穆除此事外,无冤无仇?」
    「……我以太子之名起誓。」晏清高声道,「除此事外,文穆与你素昧平生,无冤无仇!」
    「好。」晏慈朗声道,「晏慈以罪人之身,恳请三位大人,传唤人证。」
    第28章
    晏慈提请的人证,是三年前专管分发炭资的太监与学子监的太傅。
    小太监说起话来磕磕巴巴:「小、小人只记得太、太子殿下要小人不给怀慈宫发好炭……」
    官兵作势欲打,吓得他哭爹喊娘:「还有!那些炭是、是一两一两地发!」
    睡眼惺忪的宋太傅被人连夜赶来,不明所以,但依旧老老实实地回答了大理寺卿的询问:
    「是。前年冬天,太子殿下是常带着他的书童早早告退,不知所终。」
    晏清面色涨红,覆手在院中来回踱步,似是下了极大的决心,咬牙道:「我确实那么做了。」
    「我克扣怀慈宫的炭,是因为那贱人毒死了我的母后。」
    「至于为何那炭为何一两一两地发,是晏慈同我做了约定,他钻一次文穆的胯下,我便赏他一两好炭。为了避人耳目,我才会早早下学离开。」
    「说什么我逼良为娼,那是他怀恨在心,施计泼我脏水。」抛下脸面承认恶劣行径后,晏清反倒变得理直气壮,「除此事外,全是无稽之谈!」
    「皇兄先前以太子之名起誓,说文穆与我素昧平生。怎的现在又突然改口,说我钻过文穆胯下?」晏慈眯起眼,徐徐道,「你说的话,还作不作数?」
    主座三人的面色兀地沉下去。晏清愕然,想不到自己会被晏慈拿住七寸:「你、你诈——」
    多蠢笨,多无聊。听到这我已兴致缺缺,晏清仍在喋喋不休。
    无力的辩白吵得我耳朵生疼。我多希望自己不是哑巴,我想跟晏清说:「见人堪恶,观者亦感堪恶。看见你如此难堪,看的人也会感到难堪。」
    所以太子殿下,为了不再让我们这些听众替你感到难堪,请你快去死吧。
    第29章
    最终为此案一锤定音的,是被大理寺卿委任为临时仵作的晏湛。
    晏湛自幼师承名医,南下治洪,北上治病,是个妙人。
    听闻他才回宫便被委以重任,斗篷都来不及掀,便匆匆踏进正殿,稽查疑案。
    庭审陷入僵局时,晏湛恰好自正殿步出,陈述验尸结果。
    火光照亮他鹅黄色的斗篷,我没看清帽檐下的脸,只记得他的嗓音似敲冰碎玉:
    「……死于失血过多,唯一的伤处在腹部。凶器与伤处的形状吻合……」
    大理寺卿欲言又止,晏湛道:「至于是自杀还是他杀,我才疏学浅,无法定夺,还望见谅。」
    晏清猛地起身,尚未开口争辩,便被晏湛的下半句话堵了回去:
    「此外还有件事。」他抬手示意官兵呈信,缓缓开口:「我在死者的鞋内,发现了一封遗书。」
    洋洋洒洒数千字,以娘娘的口吻,控诉晏清与文穆恶行的遗书。
    娟秀的字密密麻麻填满整张白纸,每个细节都被描绘得栩栩如生,闻者无不面露惊骇。
    跌坐在地的晏清听得两眼发直,良久才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
    自知人心尽失,他颓然地大笑起来:「人在做天在看,晏慈,你就不怕么?你会遭报应的!」
    「若有虚言。」晏慈岿然不动,指天发誓,「天打雷劈。」
    惊雷劈下!惶惶天光坠落人间,霎时间风雨大作。宫人们撤桌押人撑伞避雨,乱作一团。纷乱鞋履踏碎了花丛,茎叶低伏摔进水洼,惨状戚戚。
    晏清与晏慈同被押入监牢,晏清的叫骂声,跟着那三张搬出怀慈宫的大桌一同远去。
    第30章
    怀慈宫内,满地尽是粉紫色的花瓣与黏腻的汁液。
    这是娘娘喜欢的花。我蹲在地上捡小小的花瓣,把它们兜在衣裙里,送去檐下避雨。
    今晨我没有当值,有很长的时间捡花、避雨和补眠。
    在第三趟的时候,没有雨落在我的头上,我仰起脸,看见晏湛撩开斗篷,挡住了雨。
    「谢谢你。」我向他比划,「但是我已经被淋湿了。」
    我们在黄瓦下避雨。雨沿着瓦颗颗坠下,像眼珠子。每颗透明的眼珠,都映着晏湛的脸。
    他眉眼清瞿,瞳仁漆黑,低眉时有种慈悲的美丽。
    我听嬷嬷称赞过晏湛:高山仰止,景行行止。巍峨高山令人仰望,宽阔大路让人行走。
    她说晏湛就是巍峨的高山,晏湛就是宽阔的大路。
    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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