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徒也算亡夫遗产吗 第50节(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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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抬起头来,盯着徐宴芝的眼睛,又问了一回。
    心念电转间,徐宴芝短促地笑了一声,她索性欺身上前,将脸凑在他前面,眯眼不示弱地盯了回去。
    她也学他一般哑哑地问道:“我当真舍得,你呢?你说的当真是真话吗?跟我说话的不是闵道一,你是谁?”
    这般逼迫她犹嫌不够,她伸手去揪住他的衣襟,再上前一步,用力将他推在墙上,恨道:“你敢不敢看着我眼睛,告诉我你是谁?是那个将我从山下掳走、那个与我在太阴峰过了数十年的枕边人吗?”
    “你躲在一旁看我受辱,看我挣扎,你看够了吗?”
    他不信她的爱,他可信她的恨?
    这数十年来,她的爱浮于表面,在举手投足地扮演中,虚情假意的笑意中,她的恨却刻骨铭心,与连绵不绝的疼痛、狰狞丑陋的伤疤一起,反反复复地将她作践,将她的真我碾做泥,混在北域永不停息的暴雪里,连脏污都留不下半分。
    只要给她一个口子,浓稠黏腻的脏心便能倾泻,是做戏永远也不及的真。
    “宇文令,你这懦弱小人,你待我,有一分真心吗?”
    问到这里,面前人的呼吸终于粗重起来,他粗暴地伸手握住了徐宴芝的手,一点一点地用力,将
    她手指从自己衣襟上剥开。
    他的牙关在颤抖,闵道一的眼显不出他的神魂,只是像一具拙劣的傀儡,勉强做出痛苦的模样:“若没有,我们为何会有这番话。”
    徐宴芝呼吸一滞,她一半的心在高兴,另一半坠得更低。
    不用再刻意,她的声音颤抖而破碎:“你只信我的恨。”
    “你不恨,我怎么敢信。”
    他又垂下了头,连原本咄咄逼人的视线也移转开。
    毕竟,他将她独自留在了太阴峰,让她好不容易从一个泥潭爬出来,又陷入了另一个里。
    是的,他清晰地知道,她曾深陷泥潭。
    数十年光阴弹指一瞬间,自负如宇文令,极其偶尔的时候,也会思忖起他与徐宴芝相遇的头几年——
    错误的开头,是否能换来对的结果。
    但情爱于他而言不过是生命中的极小一部分,他自认为后来除却修行时,待徐宴芝已是不错,她也温顺体贴,这便已经足够。
    只是没想到,今日深陷泥潭的换做了他。
    当世界颠倒后,他才后知后觉意识到,情爱对于宇文令而言是生命中的极小一部分,那么,对于徐宴芝来说呢?丈夫死去后,她曾经的情与爱,能与现在她手中握着的权柄、财富相提并论吗?
    “直到你看到我因为现下的处境对你生恨,你才信我是真的想要从顾青峥手里逃出来。”徐宴芝似笑非笑地说着。
    他发出了古怪的声音,或许是笑了一下:“我的处境也让我只能如此。”
    徐宴芝也附和着轻笑一声,站直了身子,退后了一步。
    “我们现在,只有一条路可以走。”她说着,偏头看向夹道尽头,“你只能听我的。”
    说罢,她不等他回答,头也不回地往前走去,将身后人留在了原地。
    半路被人拦下,耽搁了许多时间,徐宴芝步履匆匆,总算在夜晚来临将东西送到了周、吕二人手中。
    东西是她千挑万选后决定,又想方设法周旋来的,两位长老没有不满意的,当即同意了岳竺送来的需求。
    其实她们也心知肚明,这不过又是岳竺私下里为家族敛财做的生意,徐宴芝说动了她们二人同意岳竺的请求,以北域名义向揽云做买卖。
    北域应得的利润光明正大地进了公账,岳竺所得的报酬则是几个人私下一块儿分了。
    将这桩生意定下,徐宴芝走出宫殿,长舒了一口气。
    她抬头看看天边,发现夕阳已经西坠,广场上,小弟子们也开始忙忙碌碌四散而去,有些要去做晚课,有些赶着去值日换班。
    七峰的规矩,晚课结束后,便不许小弟子们在山中行走,更不许灵舟在山间通行,除却特殊的日子与特殊的人,小弟子们若是被发现了,少不得要受到责罚。
    徐宴芝不愿特殊,趁着宵禁还未开始,乘着灵舟回了太阴峰上她的无名小院,仔细思索着今日的种种。
    从下山开始,一直到闵道一出现。
    她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梳理了一遍,觉得破绽应当不太多,但心头还是不安,觉得应当还是有些不对。
    在山下时,徐宴芝自认为已经极尽所能,那时的宇文令应当是受到了触动的,可他却仍然隐忍不发,并未在徐宴芝面前坦白。
    回到山上后,他反而像是受了什么刺激。
    在夹道中撞见时,他面上的表情阴沉极了,言语间坦然又急促。
    发生了什么事?
    徐宴芝坐在桌前,撑着下巴,有一搭没一搭地用梳子点着桌面。
    她在飞虎车上陷入了沉睡,最后的记忆,便是被顾青峥抱在怀中。没有多想,徐宴芝便以为她是被他一路抱回了小院。
    再到她醒转,应当只度过了短短一段时间。
    这样短的时间,什么事情刺激到了宇文令,让他忍不下去,回头过来寻找徐宴芝坦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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