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徒也算亡夫遗产吗 第59节(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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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宴芝在顾青峥走后睁开了眼。
    她仰躺在自己精心布置的床上,眼前是巧夺天工的繁复雕花,顾青峥临走前放下了床帏,泛着光泽的暗色织物重重叠叠地将徐宴芝包裹在狭小的空间里,与世界隔开。
    这里是曾经能给予她安宁的地方。
    床帏上还留着一缕她惯常点来镇痛的香气。
    但仔细想想,一个狭小的、仅容得下她一人的空间,和因为陈年旧伤而不得不点燃的香,究竟哪一样算得上能给予人安宁。
    她想要的仅仅是一张窄床,片刻安宁吗。
    她十只指甲在攀爬中被掀翻,满手满身鲜血从崖下爬上来时。她双目近乎失明,独自在北域荒原上挣扎求生时。她与绿奴躲在城中苟延残喘,接连失去自由,被卖做女奴,只能拼死杀主,借尸还魂时。
    她以身为饵,从宇文令手中得到一线生机时。
    她想要的仅仅是一张窄床,片刻安宁吗。
    海娜。
    繁杂的花纹印在她眼中,似有水光荡漾,却又转瞬即逝,她在心里呼唤遥远已经死去的自己——
    你想要的远远不止我拥有的。
    你为了无边无际的天空而来。
    你为了冰原上冷冽刺骨、无拘无束的风而来。
    你为了光,为了太阳,为了月亮,为了山峰而来。
    十日后,山门大开,你终将得偿所愿。
    这般反反复复地想着,她的意志终于前所未有的坚定。
    而后,却有一个模糊的影子,伴随着难以言喻的痛楚,一起涌上了徐宴芝的心头。
    她咬住了嘴唇,侧身蜷缩起来。
    抱着双腿,将额头抵在膝盖上,她紧紧闭上眼,回想起走来这一路,回想起走到现在的缘由。
    她要杀了宇文令。
    她的确做到了。
    可她为何要费尽心机,冒着巨大的风险去杀他。
    在宇文令的庇护下,她的日子分明过得越来越好了,再过一些年,利用北域七峰掌门夫人的身份,她能变得更强大,到了那时候,也许她能挣脱束缚,从北域离开。
    她恨宇文令,想要他死。
    但有许多很稳妥的法子,为什么她要亲自出手。
    一切,都要从宇文令将掌门密令给她那天说起。
    那一天,她以爱为利刃,从他手中分得了一半的权柄。
    和一个消息。
    她还记得当时那个男人脸上的神情,问仙宫的水榭中,他搂着徐宴芝,倚在长栏上,抬眼看着雪被透明的穹顶阻拦,扑簌簌地滚落下来。
    是为了何事已不记得,他喝了许多酒,上好的酒,喝下肚去,连宇文令都有三分醉。
    脸颊有一抹红,眼睛也变得很亮,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天上,徐宴芝看着他,以为他在看雪。
    “你知道太阴峰上是什么光景吗?”宇文令感受到了徐宴芝的目光,垂下眼来,逗弄宠物一般逗她。
    相传太阴峰上有真神,但徐宴芝不信这个世界有神。她似乎听说过,太阴峰顶上灵力十分暴虐,除却门中五十岁以下的最强者,常人无法登顶。
    她这样想着,甜甜一笑,柔声道:“我知晓得,那里只有您这样厉害的仙人才能上得去。”
    “哦?我是怎么样的仙人?”
    宇文令嗤笑一声,似乎看穿了怀中人讨好的小心思,眼神中带着轻微的蔑视。
    “年岁不到五十,便已是北域第一人,是当仁不让的七峰掌门。”徐宴芝恍若未觉,仍旧笑盈盈地答道。
    好像她说了一个笑话般,宇文令大笑起来,口中不住重复着北域第一人几个字。
    “我是没有留心过这些事,您可是笑我说的不对?”徐宴芝撑在他胸口,假意不满地嗔道。
    她这番话又让宇文令笑了好一会。
    直到笑够了,他伸手捏了捏徐宴芝的脸颊,叹道:“真是天真的可怜,跟门中那些没脑子的废物一样,前人装模作样地定几条门规,便全信了,半点都不曾怀疑。”
    “太阴峰顶,谁都去的。”捏完她的脸,因手感很好的缘故,宇文令又顺手捏了捏她的鼻梁,放下手后,他漫不经心地又抬起眼来看向高处,“只要有命能活,便是掌门,算不得什么本事,我要走得更远。”
    “说不定你也行呢。”他抱着徐宴芝坐下,低头看她,酒气喷在她的耳尖,带着几分戏谑,“崖下人对灵力不敏感,说不定比门中这些废物都强些,若是能活下来——”
    她也能行。
    他还说了什么,她全忘了。
    徐宴芝只听到了这四个字,脑中只回响着这四个字。
    她也能行!
    她!也!能!行!
    是啊,北域七峰的掌门,为什么就不能是她呢!!
    那时的徐宴芝心中燃起了一丛火。
    此刻无名小院中的徐宴芝回过了神来。
    是了,这就是所有事情的缘由。
    徐宴芝与自己一同消失在新城之事,被顾青峥半真半假地掩盖了过去——
    与长老们谈话时,他隐晦地提了提是宇文令的神魂作祟。
    但毕竟回来的是他与徐宴芝,而不是在众人眼中已经死去的宇文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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