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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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内两人正对峙,颜执安看着循齐:“褪衣。”
    “我、我自己会来……”循齐羞得脸色发红,“药呢,我自己会上的。”
    “褪。”颜执安气势微显。
    循齐登时就成了霜打的茄子,不情不愿地说:“我自己脱衣裳,你别盯着我。”
    “你这里坏了吗?”颜执安抬手出,戳了戳她的脑袋,“昨日棍子打在你的后背,不是你的脑袋,我不盯着你怎么给你上药。”
    循齐:“……”也没人说要上药啊。
    她说:“她们伺候得不用心,连给我上药都忘了,你去罚她们。”
    “这是我的事情。”颜执安不上当,目光在粉妍上的脸颊上徘徊,发觉脸色慢慢地通红,她恍然道:“你害羞了?”
    “你、你、你脑子也坏啦?”循齐不由动了动嘴皮,不仅脸红了,就连双耳都红得发烫,“你脱衣服,你不害羞?”
    颜执安莫名发笑,又见她低头羞涩,顷刻间,觉得她长大了。
    “循齐,你若遇见意中人,哪里还抬得起头来。”颜执安感悟道,“抬起头来。我看你后背罢了。”
    循齐倒没反驳,背对着她,将里衣退下,单薄的脊背上肌肤都紫了,经过一夜的沉淀,青紫色刺得颜执安睁不开眼睛。
    颜执安扫了一眼,没说什么,拿起伤药,反是循齐抱着衣裳掩盖胸前的风光,扭头看她:“您怎么不说话了?”
    “说什么,说你这副难看的模样?”颜执安冷笑,神色冷漠,“还是说你救人家,奋不顾身?”
    “你都没夸我。”循齐说,“我救下一条命呢。”
    “循齐,人的性命,分三六九等。你便是站在众生之上的。”颜执安忍不住开口,幽深的眸色缓缓低垂,“你不该救。”
    循齐怔了怔,像是讨要糖果的孩子被泼了一盆水,耳畔响起疯子的疯言疯语。
    疯子说:在这里,命如草芥,贵族的命是命,我们的命啊,就是草,不值钱。
    她的言语里充满了厌恶,可此刻,她最爱的人告诉她,命也分三六九等。
    她震惊,不甘,可不敢反驳。
    颜执安将伤药涂抹在青紫的肌肤上,肌肤生凉,疼得循齐微微颤抖,“我知道、知道了。”
    颜执安不语,轻轻给她上药。
    方才的羞耻被左相的话压了下去,循齐茫然,但明白,疯子厌恶的权势,正是她如今去争夺的。
    疯子说普通人的命如草芥,正是她这样的人造成的。
    她不觉反驳:“左相,我不觉得分三六九等,在我眼中,都是一样的,只有亲近与陌生之分。”
    “循齐,你肩负着天下苍生,你的命不该去换旁人的命,你的命可以救更多条命。我并不是让你自私,而是让你顾全大局,你的性命不仅于此,你可以创造更多。”颜执安解释,“你是未来的天子,肩负苍生。”
    “我、我懂了。”循齐微微松下肩膀,扭头看向左相,一如既往的端庄孤傲。
    左相是贵人,可疯子也是贵人呀,为何她二人的想法,天差地别。
    “不,你的神色告诉我,你心中不甘。”颜执安将伤药放下,目光淡然,隐带讽意,“循齐,你觉得人人就该平等,对吗?”
    循齐的思想,已然和疯子一样了。
    循齐说:“民可载舟,亦可覆舟。”
    “对,君王理该爱民,为民谋福祉,而是踩在百姓身上作威作福。这并没有错。”颜执安心头微动,“但不是人人就该平等。”
    “循齐,若照你所想,如何管制百姓,人有善之分,自然就无法平等。”颜执安道,“你的想法过于天真了,疯子也知晓无法平等的,我朝有刑律来约束百姓,但这些律法无法约束贵族。同样,无论哪朝哪代,都是无法办到的。因为权势。你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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