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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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声线沉而稳,像一剂定心剂,让他说出的话显得不那么恐慌:“绿洲快到了,戒备。”
    士卒们一个感染一个,竟隐隐有些兴奋:“是。”
    千人的音量可不小,在空旷的沙地不知可以穿行多远。
    士卒们显然也注意到这个问题,字音卡在喉间,半吞半掩。
    他们正惊慌,担心坏了大计,面上情绪很是丰富。
    岂料,一阵未压抑的笑声传来,段怀舒上翘的狐狸眼弯了弯:“无事,我们本就是诱饵。”
    诱饵就是可以嚣张。
    士卒遽然士气一震,呼声喊道:“是!”
    段怀舒压了压嘴角的笑意,眉尾微动。
    这就是他的目的,他这只蝉要告诉螳螂和黄雀,他来了。
    此处无山,听不到回声,呼完的声音如涟漪扩散便再也没回来,一瞬间,又是阒然无声。
    他们面前是一道缓缓长坡,长坡顶是绿洲的开始,延伸到背坡底汇了一汪泉水。
    段怀舒墨黑的瞳孔在深绿葳蕤的草木之上掠过。
    “防御!”
    比暗器更快的是段怀舒的指令。
    士卒们很懂事地将身后的铜盾抵在身前,甚至段怀舒身前也由士卒堆累,有了三角防护。
    伤不到他们丝毫。
    东夷语隐约传来:“他们有防备,拉上大弩!”
    “右大将,不好,大弩被毁了,仅剩下右大将身侧这一架可用。”
    “怎么会这样!”
    “报...”后排来的东夷士兵喘着粗气道:“右大将,有绕后敌袭!”
    “可恶,被摆了一道!发信号弹求支援。”
    ......
    右大将也是当机立断,拉开身侧的弩架。
    这副弓弩架体型大,所用的弩箭威力也非比寻常,若是让它发出,波及的人可不少。
    段怀舒敛下眉,下马,对身侧的士卒使了个眼神。
    他们也聪明地领会了他意思,顶着个铜盾便往前冲,东夷所制的暗器坚韧异常,密密刺在盾牌上,竟真的坚持不懈地凿开一个口子。
    身旁有弟兄倒地,身体中最原始的血性被唤醒,他们是守城将,城中有他们最挚爱之人。今日若不是他们血洒此处,明日便是他们所爱之人身殁城中。
    胜利现在是他们最渴望的,心中隐隐的期待,是段怀舒给他们带来压倒性胜利的快感。
    段怀舒能感知到他们的心境,熟悉的仰望,战场上总是要信仰的,他便成为他们最直白、最粗暴的信仰。
    望着我,便能胜利。
    狂妄,甚是狂妄。百姓爱戴,君王忌惮。
    段怀舒压下眉,身法鬼魅游走在铜盾之间,枪尖轻挑,破盾的暗器被挡开。
    被救下的士卒也只是一愣神,便连段怀舒衣袂也看不见。
    大弩架在战场上出现的年限不长,技术尚且不够成熟,时常有擦枪走火的风险。所以东夷人选择现架弩箭,但这也空出了一点时间。
    而这点时间正好便利了段怀舒。
    右大将紧赶慢赶,总算是将弩箭架好,也赶在段怀舒登顶前,拉下闸门。
    他嘴角勾起残忍的笑意。
    他年轻,同段怀舒相差不大,阿父是上一任右大将,八年前东夷战场上的幸存者。阿父告诉他,一定要小心大梁那位煞神——段怀舒。
    看着蓄满力的弩箭,绷紧发射。
    他想,段怀舒也不过如此。
    然而这个想法也仅仅持续了两秒。
    他亲眼看着段怀舒侧过身,长枪一扎点在弩箭的前端,以巧劲借力,生生让弩箭转了向。
    也只是一晃眼,那柄银闪闪的枪尖顶着他的脖颈,霎时间他呼吸变得困难。
    夹道的东夷士兵面面相觑,不知所措,他们甚至捕捉不到段怀舒的身形,下一刻自家将领已落入敌手。
    “你败了。”
    右大将瞪大了双眸,是那熟悉的神情,被他阿父描下挂在毡帐中。
    他此刻才懂阿父所说,那双淡漠的眸中毫无杀意,或许在他眼中杀他们不能称之为杀人。
    仅是碾死一只蝼蚁罢了。
    右大将艰难地咽了咽口水,枪尖已经陷入皮肤中,隐隐刺痛告诉他,他对段怀舒的不屑有多么可笑。
    后卫的东夷士兵不知情形,边冲上坡边道:“不好了,右大将,援军被伏击!”
    看清状况后,他倏然停了声音。
    段怀舒陈述事实:“败得彻底。”
    他身后的士卒慢一步冲了上来,瞬间绿洲的占有者换了人。
    “押回邑阳城。”
    俘虏是人质也是筹码。
    士卒闻言,领了命便用绳索捆绑东夷士兵。
    右大将压下眉尖的狠戾,年轻的面庞上是自以为的壮义:“为东夷伟业献身!”
    说罢,便想直直去撞枪尖。
    段怀舒随手收回了枪,“别撞我枪上死。”他好整以暇,眼中漠然,道:“邑阳城狱中,你可以选择撞墙死。”
    右大将:“......”
    薛应也押了一批人同段怀舒汇合。
    “大哥,这方绿洲我带一批人镇守。”
    段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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