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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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睫专注抚琴。
    珠帘与纱帘将两处隔开,只能瞧见琴师朦胧清瘦的身形。
    听他这么说,皇帝露出笑来:“那皇舅可要来听一听。”
    “他的琴技可不一般。”
    “你极少这样夸赞旁人。”他看向裴淮义道,“听闻前些时,付大人亲自登门拜访,后来很是不悦,这是怎么回事?”
    裴淮义持着茶盏:“付大人想要为嫡子谋亲事。”
    殷奉贤毫不意外,他知晓此事,就是想听裴淮义复述一遍:“付大人的弟子,本殿有些印象,是有些古板无趣……”
    他有些可惜地微微摇头,随后话锋一转:“不过,裴大人的确到了年纪,还不打算娶夫吗?”
    殷奉贤耳聪目明,京城大大小小的消息,逃不过他的耳目。
    裴淮义从容地道:“不曾打算,还不着急。”
    碍于殷奉贤在场没有细谈,同皇帝大致商谈完政事有了方向,这厢楚临星的琴音也接近尾声。
    她并没有多留的打算,只是方上了马车,便听雪竹道:“主子,楚公子被扣下了。”
    裴淮义微微蹙眉:“怎么回事?”
    “楚公子兴许是行色匆忙,出来时冲撞了贵人,惊扰了皇季父殿下,而今被扣押在宫中,被……被罚跪。”
    她没有打消对楚临星的怀疑。
    想到他那纸糊的身子,裴淮义望向帘外雨幕。
    成恩每到雨季,手腕都会因着沉疴旧疾痛得发颤,泪流不止,又是一个雨天,楚临星呢,他是否会痛呢?
    “随我走。”
    第15章 第15章好郎君
    疏月殿。
    楚临星跪在雨中,湿透的发丝贴着面颊与玉颈。
    即便狼狈,他仍旧挺直了腰杆,雨滴顺着长睫低落。
    裴淮义来时,看到的便是他这幅模样。
    洇湿的衣物紧紧贴着单薄的身子,他极力忍着不颤抖,不露出可怜的模样。
    皇季父适时笑着开口:“裴大人怎么来了,方才没有回府么?”
    面对他的询问,裴淮义道:“落下了人。”
    “嗯,你说他?”殷奉贤有些诧异地笑望着雨中跪着的人。
    潮湿的空气里只有雨声。
    在这静默的一瞬,殷奉贤蓦地笑出声:“裴大人,他冲撞了本殿,本殿如今还有孕在身,哪里受得了这样的惊吓。”
    但楚临星分明是先行离开的,哪里有机会冲撞他?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在场众人心知肚明。
    “如此,”裴淮义收回眸光,“是该罚……”
    “是啊,”殷奉贤凉薄地眸光落在楚临星身上,“本殿为了给腹中孩儿积德,不曾打他板子,他便该知足谢恩。”
    楚临星这样瘦弱的身板,只怕没几下便一命呜呼了。
    “那么,裴大人进来喝杯热茶吗?”他微微仰头,对一旁的宫男道,“叫他再跪一个时辰。”
    在殷奉贤转过身去,起身回内室的时间里,裴淮义察觉衣摆被人扯住。
    她垂眼,看见楚临星湿漉漉地抬头,恳求地望着她。
    雨珠顺着他的脖颈,滑进更深处,消失不见。
    苍白的骨节紧紧攥着她的衣摆,那双手轻轻颤着。
    楚临星没有再停留,走进内室,感受着那一阵拉力是如何彻底消失。
    殿内的门被紧紧闭合,隔开了雨中罚跪之人的视线。
    殷奉贤捧着甜羹:“裴大人,怎么就看上他了?”
    “并非如此,”裴淮义接过那盏茶,“那把琴是臣的。”
    “原来是这样吗,本殿还以为,裴大人执意不肯娶夫,是看上了低贱的琴师。”他缓缓搅动着甜羹,瓷勺和碗底磕碰出声,“我先前说的,你考虑如何了?”
    早在她初入朝堂时,殷奉贤便召见过她。
    他展现出对自己的信上,裴淮义哪里会不懂他的意思,无非就是要她战队,要她为他做事,做这位皇季父在朝的爪牙。
    裴淮义抿了口茶:“殿下……”
    “裴淮义,我不想再听到拒绝的话。”殷奉贤打断她。
    “殿下高看,臣哪里有这样的本事。”裴淮义无可奈何地摇头,“陛下先前吩咐,要臣带他去医馆瞧瞧,殿下也知晓,陛下看中他,如今琴师这幅病恹恹的模样,不如让臣带走,不再碍殿下的眼。”
    “陛下就这么看中他,要你带他去?”殷奉贤嗤笑,身旁宫男上前同他耳语一阵,他脸色也难看下来,“好大的脸面……”
    裴淮义起身:“殿下好生将养,这把琴,臣就带走了。”
    雨势渐大。
    裴淮义方出殿门,门扉就被紧紧闭合。
    油纸伞撑开,雨滴接连拍打在伞面上,她走到楚临星的面前,朝他倾斜了伞:“你还起得来吗?”
    雨声里,裴淮义对上那双乌黑的眼瞳,那声“嗯”也被雨丝冲散了。
    楚临星在雨中跪了一段时间,膝盖也僵了,爬起来的动作很是艰难,掌心按在雨水中,溅到了裴淮义那双银丝履上。
    发丝也随着他趴伏的动作,从肩头滑落,掉落在水中。
    一只有力的手臂穿过他湿冷的衣裳,将他扶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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