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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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本以为怀中少年会欣然应允,然而却见着宁离惶然摇头。
    裴昭略有不解,微微思忖间已是明白,他只道是宁离心中存着顾忌,是以不敢,宽声安慰道:“你不要多想,回去便好,京中一切有我。”
    却见着宁离神色惶惶,小声说:“我不能回去。行之,我回不去了。”
    那话语落下,眼睫轻颤,漆黑的眼眸中,扑簌簌滚落下两行泪来。
    泪水沾湿了苍白的面颊,烫到了裴昭的指尖。
    怎么有人舍得教他伤心。
    那教裴昭也心生出了难过,哄慰道:“好,那不回沙州,我先送你回别院可好?你早遣人去了话,姚先生还在等你。”
    孰料这话落下,却见得宁离摇头,眉间神色,更添了几分凄惶。
    裴昭不知生出了何事,却敏锐的醒悟到,大抵眼前的小郎君,这一时不想再听到沙州相干。他轻轻地握住了宁离的手:“今日岁除,正好我家中无人,宁宁若是愿意,便陪我守岁可好?”
    60.2.
    马蹄声急,先去一程。
    于是那山间的别院,便上上下下忙碌了起来,扫洒清洗,悬灯结彩。
    素来陛下都是在宫中过年,何曾会到这山间的别院里来?是以侍从们都偷懒了几分,剪贴窗花,简单的布置也算是过了。但这乍来的消息催动了所有人,等到两人赶到之时,已见得灯火齐燃,好一番花攒锦簇的繁盛景象。
    下马之时,宁离朝着另一侧望去。裴昭若有所觉,随着他目光落下,一墙之隔,是宁府的别院。他原以为宁离会改变主意,依旧回宁府中去,没有想到,宁离很快就收回了目光。
    少年人声音低落:“行之,劳烦你给姚先生传一声平安,说我还在净居寺里罢。”
    裴昭心中轻叹,他不知这短短时间里,究竟是出了什么事,但是不难猜出,定是生出了心结。平日里宁离对姚光冶何等信重?怎么会像眼下这般,避而不见。但宁离话已至此,由不得他不应,只得颔首允了,好教人放心。
    便教姚光冶以为,宁离还在宫中罢,他也并不在意,担上一个寡恩无情的名儿。
    相携着入了府内,但见楼台院落,灯火延绵而不绝。
    裴昭道:“宁宁,你先去换了湿的衣裳,以免着凉。”
    自然有侍从领着宁离前去洗沐更衣。
    裴昭简单换了身衣,出来时见张鹤邻已候在厅中。他心下有数,随口问道:“宫宴如何了?”
    张鹤邻答道:“各家宗亲都已经出宫,按照您的吩咐,将上皇留在了凤光殿中。只是……魏王殿下见上皇不曾回大安宫,是以也留在上皇身边,并不肯走。如今正一并在凤光殿中待着。”
    裴昭冷然道:“他爱留下就留下,也让他看看上皇究竟是什么心肠。”话语落地又自知可笑,不由得自嘲了一声:“是我想岔了,于他总是拳拳慈父之心,难道还能有别的?”
    昔年未曾离京时早已经见过,上皇待幼子如珠如宝,怕是连昔年的齐王都逊色三分。
    张鹤邻听得难受,想要劝慰,又不知道从何劝起。
    这症结久存,根本是陈年痼疾,实在难消。难道要劝陛下,也学魏王的那些个做派博取上皇欢心?
    那单单是听着,都觉得荒谬可笑。
    转瞬听到裴昭吩咐道:“教人去查查当年宁王与归猗的旧事。”
    “主君从前不是遣人查过么?”张鹤邻有些讶异,“都知晓宁王与归猗乃是元熙十九年佛会认识,因挫败西蕃有了几分交情,后来宁王离京,两人便再无交集。”
    裴昭眉心微蹙:“是么,上皇何以对归猗如此无情?单单凭归猗与宁氏交好?我总觉着不会有那么简单。归喜禅师大概知道些……”他说到此处,忽然间停住。
    若果他猜测没有错,今日不正是听见了归喜禅师的话,宁离才失魂落魄的么?
    只是归喜禅师知道的虽多,却是个锯嘴葫芦,三缄其口。今日在净居寺中问时,裴昭已有所察觉,必定是有事仍将他瞒着。
    又听张鹤邻问道:“那铁勒的国师,主君又要如何处置?”
    裴昭漫不经心道:“吊着一口气罢,死不了就行。九龄与他有旧,想必定会十分尽心。”
    张鹤邻点头称是,却想着,这所谓的有旧,也不知是旧仇还是旧怨了。
    两人说话间,有侍从前来禀报,原来是宁离已经洗沐完毕。当下止住了话头,只让人将宁离引去卧房之中。
    若是这时前去探望,未免有些失礼,裴昭心中踯躅,等了些时候,并不见人来,到底是有些担忧。他快步过去,敲门无人应,再一推开,也不见人影。裴昭顿时心中一慌,逡巡间终于觅得人来。
    原来宁离并不曾在桌前坐着,却是半卧在窗前小榻上,依稀正在出神。他穿了身玉色的柔软衣裳,还不曾束冠,发丝乌黑的散落着,大抵是不曾擦干,瞧着便有湿漉漉的水汽。
    裴昭看得蹙眉:“你这样惫懒,是生怕以后不头痛?”
    宁离侧过头来,眼睫微闪,并不曾开口。一张面颊仍是雪白的,不知是不是淋了大雨,即便方才洗沐出来,依旧瞧不见什么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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