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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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桑兮渺转过椅子,抱着腿,下巴搁在膝盖上,“睡不着。”
    他撑着脑袋,另一条手臂搭着被,姿势莫名诱人,尤其唇角勾起,更添几分蛊惑。
    “看来是我不够卖力啊。”
    她耳根子爬上一阵热意,啐道:“我是生物钟习惯了。”
    盛时有些遗憾:“我还以为我是你的安眠药呢。”
    桑兮渺“哼”了声,不给他自恋的机会:“吃多了产生抗药性了。”
    “是么。”
    他探身,拽着椅子扶手,连椅带人将她拖到床边,她的惊呼刚落,唇就被他封住。
    床的高度低一些,盛时仰着头亲她,强势的姿态却分毫不减,很快把桑兮渺吻得气喘。
    “那就——”
    他说:“加大剂量。”
    呼吸近得吹拂过脸上的毛绒,又忍不住地啄了好几下。
    桑兮渺从椅子滚到他怀里,也就是一个吻的功夫。
    戒圈剐蹭过她的肌肤,不疼,但存在感太明显。
    她清晰地感知到,它先是在肩后,再是腰,最后到了臀下。
    她没给回应,盛时就自力更生了起来。对于床上事,他比他平日的作风积极勤快得多。
    和风细雨竟也这么磨人。
    桑兮渺被他拢在臂弯里,他的动作藏在被子底下,幅度不大,声响不大,造成的空虚却层层递进。
    “啪嗒”。
    这个月的第一场雨在数小时的“卧薪尝胆”后,终于降临。
    雨迅速变得又急又大,将屋内的唾液交换声吞没。
    有凉风从未关严的窗户缝隙中钻进来,遇上浓烈的情热,瞬间湮灭无迹。
    盛时的耐力好到她不得不求饶,什么称呼都叫得出口——“时哥”“哥哥”“老公”。
    他不愿轻易放过她,她这招就没用。
    也不是半点效果都没有,他更来劲了。
    安眠药会有抗药性,但他这招屡试不爽。
    她体力太差,把她做得累极,她就没力气爬起来画画了。
    桑兮渺靠着他的心口,呼吸绵长,如果不是感觉到她在他腰后无意识地划拉,就像是睡着了。
    ——就这样了,还在画呢。
    盛时捉住她的手,摩挲着她的指节,“我好像从来没问过你,为什么这么喜欢画画。”
    她停了停,缓缓睁开眼。
    小时候,陈敏容不准桑兮渺看动画片,周末也只许看两个小时,她还会藏遥控器、摸电视机温度。
    但她脑子里总浮现那些人物,就自己画。
    最开始就是画哆啦a梦,小樱之类的,陈敏容看到了,有点不赞许,但也没阻止。
    母亲允许的娱乐方式太少了,她也没什么朋友,慢慢的,她就把画画当作打发时间的乐子。
    他们一直希望她学医——父母,爷爷,外公,还有很多亲戚,全是学医的。
    显然,将来她读书,工作,他们可以给她铺路。
    后来,对画画的兴趣大于对学习的,她的成绩就下滑了,他们为此吵了很多回。
    直到高二,陈敏容扬言,她再画画,就把她所有的画和笔扔了。
    桑兮渺那时妥协了,上了s大的医学院。
    上了大学后,生活里不再只有学习,她就变得迷茫了。
    大家好像都有目标,忙碌于社团、课堂、社交场之中,但她搞不清她想要什么。
    按部就班的人生吗?
    还是,被安排的一生?
    她重新捡起她唯一的爱好——画画。
    其实画画带给她很多痛苦,可她不画好像会更痛苦。
    就像是鸦片。
    桑兮渺一度迷失在画中。
    现实的种种,人类,世界,皆令她感到虚无。
    人很喜欢为事情赋予意义、价值,但如果落入虚无主义,一切就会失衡、崩塌,包括生的意愿。所以她想到学哲学。
    雨如乱珠,在窗户上拍打着,桑兮渺的声音轻悄,像随时会被风吹散。
    这也是一直以来,她给盛时的感觉。
    盛时的淡,是不把任何事放在心上,他的快乐阈值在金钱的浸淫下涨得很高;
    而她的淡,则像这个世上,没有任何事能让她驻足,无论幸福与痛苦。
    以前他以为给她足够,足够多的爱,她那么一个不愿意亏欠的人,即使是为了回报,也会留在他身边。
    可他错了。
    盛时不由得搂紧了胳膊,仿佛这样,她就能融入他的骨血,永远无法剥离。
    桑兮渺被勒得呼吸都不顺畅了,拍了拍他,示意他放松。
    盛时摇头,“不要。”
    像个撒娇的孩子。
    她懂得他的不安,因为她也一样。
    破镜重圆哪有那么美好。
    感情仍在不假,可拆开浪漫主义的外壳,当初导致分手的本质问题并没有消失。它们像根细鱼刺,横在彼此的喉咙里,不致命,可动一动就疼。
    复和后,他们不约而同地避开旧事重提,是怕再度失去。
    盛时大概猜到,她和他分手,是对自己的失望,也是对救赎的放弃。
    爱未必能拯救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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