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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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黛玉扶起她道:“咱们是故友,无须多礼!”
    白锦儿抹却不存在的眼泪,娇滴滴道:“圣女竟还记得奴家,如此情义,当真让人感动!”
    她这般作态,与当年的心碎惶恐更无一分相似。
    黛玉引着她,有意从照妖镜下绕过,镜中纤毫毕现,确是那只金鼻白毛老鼠。
    却不知这三百多年发生了何事,让一个水做的娇怯怯女子,变成这般妖妖娆娆模样?
    两人进了正堂,分宾主坐下。
    白锦儿唧咕一笑,半掩口道:“圣女与真君已成眷属,怎么还是这般冷清模样?难道是那显圣真君不懂得疼人吗?”
    这话,让人如何接?
    黛玉只得冷了脸,假作没有听见。
    白锦儿却又熟练自若地轻轻给了自己一个嘴巴子,啐道:“瞧我这张嘴,圣女定是被真君捧在手心里的珍宝,自然保得本性不变。”
    雪灵儿端茶进来,好奇地看了白锦儿一眼,才放下茶,轻轻退了出去。
    黛玉便让白锦儿喝茶。
    茶是碎银子普洱,当年在灵山千窟洞时,白锦儿亲手烹煎过的那种,却因主人慌乱失手打在地上。
    茶香不过瞬间,但黛玉记住了。
    白锦儿浅抿一口,熟悉茶味入口,她终于有些无措起来,仿佛方才那强撑着的架势,被这一口热茶给冲散了。
    她又依稀有了故人的模样。
    捧着茶盏,白锦儿叹道:“我知道你是念旧的好人,与我们相交也是出于真心,可我在红尘中打滚了三百年,一时竟不知如何与你这样真诚的人相处了。”
    黛玉道:“你慢慢说,我慢慢听。”
    白锦儿的一双艳丽杏眸,红得晶莹起来。
    她的故事很长,她讲得也很慢,三百年过去,再说起时,那段故事依然清晰得像是昨天。
    那时候,金蝉子刚被打入轮回,她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何事,也不知道金蝉子还能否回来,每天只能呆在千窟洞里,漫无目的、抓心挠肝地等待。
    红衫姐姐看她可怜,常来劝慰,终于有一日说漏了嘴,金蝉子是做取经人去了。
    取经?
    白锦儿不知道何为取经,她在灵山时常听佛祖派人下山诵经、讲经,有换得三斗三升米粒黄金的,也有换得满园黄金地砖的。
    既然金蝉子是投胎去取经,想来他必是托生到附近富贵人家去了。
    白锦儿化出原身,偷溜下山数百次,找遍了天竺国的富贵人家,却并没有与金蝉子气质相合的。
    一次,她从山下回来,无意间听两位菩萨谈论取经计划,说道有个文稿藏在佛祖的禅房,上面记载得清清楚楚。
    白锦儿起意去偷。
    她从未到过佛祖禅房,那地方有护卫金刚层层把守,又有护教伽蓝时时巡视,是灵山第一威严庄穆之地,绝不是她一个小小老鼠精敢于冒犯的。
    但她已经被无望的等待磨掉了恐惧,只心急如焚地想知道他的消息。
    白锦儿日日去禅房附近哨探,却次次无功而返。
    终于有一日,燃灯古佛出山讲经,西天诸佛皆去听讲,如来带走大部分的护法,做了铺天盖地的大排场。
    白锦儿瞅准机会,缩小身体,溜入禅房中,她刚翻过半边书架,就听得有人走了进来,便忙化回原体,藏身于烛案之下。
    来的是摩能、闳巢两尊者,他们奉旨前来取经书。
    不知何故,他们拿了两卷经书,却不忙走,站在书架后说起闲话来。
    白锦儿担心被人抓住,本欲寻机逃走,刚钻出一半,忽听他们说到取经人,便急缩回了小爪子。
    那摩能、闳巢大发感叹,说取经是个大功德,金蝉子这一遭回来必是要封佛了。
    白锦儿心头大震,金蝉子若成了佛,她以后便是多看他一眼,也是僭越的了。
    她缩在香案之下,痛得几乎站不住脚,却有几分理智在旁呼啸,她与金蝉子本就无望,他成了佛就更能施展抱负,她该当为他欢喜才对。
    情感与理智极致拉扯,白锦儿那小小的鼠身颤栗不止,几乎要被撕成两半。
    摩能、闳巢仍在议论金蝉子,话语间夹杂了各种讽刺讥馋之语。
    白锦儿握紧了小小的爪子,想要冲出去,划破他们的嘴脸,终还是用尽力气钉在原地。
    那两人说够了金蝉子的坏话,转而开始说起取经计划,又道取经路上的妖物难以凑够,观音菩萨正在到处借神仙的坐骑,凑犯错的妖怪呢!
    白锦儿耳中嗡嗡作响,心头起了一个念头,灵山下了这么大的本钱,金蝉子成佛之路是必然要行的了。
    她与他已注定无缘,若能再与他相聚一场,便是被当作妖怪打死了,她也心甘情愿!
    犯错的妖怪,该如何做个犯错的妖怪呢?
    白锦儿抬头,忽看到案上香花宝烛,她再顾不得细想,纵身跳上去,咬了一口就跑。
    那闳巢、摩能平日专以检举、揭发他人为能事,今日竟在佛祖禅房当场捉到了偷盗者,岂有不为这功德心动的,立时喊打喊杀地来捉拿这小白鼠。
    白锦儿一心要被抓住,没跑出多远,便想绕个圈撞回他们手里。幸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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